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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尚不明确,毕竟那处的药粉也会运送到清衍山脚下的医馆当中。

但更大的可能,便是此药确与陈然相关,此药并不常见,而他生长于此处,自然了解各种草药的功效。况且他与楚帜同为清衍宗弟子,从十年前到现在,始终密切关注神丹一事。

他很可能从十年前便已然卷入了此事纷争当中-

清衍宗。

宿回渊在水面晾干了衣服,随即套在身上,打算动身前往西域。

他们在路上耽误了许久,如今距离神君给他的日子,只剩下不足十五日。

他倒并不急,大概是这十年间早就习惯了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日,一开始尚且觉得紧迫,再后来,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大概是觉得人生圆满,死而无憾了。

况且他并不想将仅有的时间浪费在缅怀与伤感上,这些多余的情绪,不如就留给最后的时间。

他将腰带系在黑衣之外,腰带的玉扣搭上衣袍的金丝暗纹,显得身高腰窄。可只有楚问知晓,在那外表看上去略显削瘦的身体下,蕴含着分明的线条以及无比蓬勃的生命力。

他低头之时,后颈隐隐露出些许红痕,他在水中洗了好久,却仍然没彻底洗掉红色果实的颜色,沾人得很,最终只能作罢。

本想两人直接破开半空中的结界离开,却不想楚问问他:“要不要回房中看看。”

他用的是“回”而非“去”。

宿回渊微愣,从未想过对方会如此开口,停顿一瞬后轻笑道:“好。”

他曾经的居室就在楚问的旁边,只是曾经在清衍宗的时间已然恍若隔世,远远看过去,竟有种陌生又熟悉之感。

他没想到楚问会提出带他回来,毕竟他如今并未伪装身份,适当避嫌理所应当。

宿回渊轻推开木门,步子微顿,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楚问所不知道的是,前些日子他已然来过这里一次,还在里面见到了楚为洵。他并不知道昔日清衍宗的故友如今对他究竟是何种态度,是怀念,亦或是憎恨。这些情绪经过时间的打磨后变得愈发浓烈,他不想去面对。

屋内尚算得上干净整洁,东西与他临走时没有多大变化,甚至没落什么灰,仿佛他从未离开,只是出门数日。他知道这是因为有人定期来打扫,上次楚为洵与他讲过,但他觉得除了楚为洵,另一个常来的人大抵是楚问。

却不想楚问走进的瞬间,眸中也露出几分并未遮掩的讶异。

宿回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些年间,你没来过?”

楚问摇头。

“距离这么近,都不顺便来看下?”宿回渊笑,“看来你也没有很想我。”

楚问敛眸,却并未回应。

宿回渊并未深究,他自然清楚对方从未来过的原因为何——

从来不是不想,而是过于怀念,每时每刻,以至于无从脱身。

他自然能想象到对方在自己走后每天回房之时,都能瞥见隔壁那扇紧锁、再也不会被人打开的木门,就像是曾经梦一般不存在的臆想。

十年间,他自己亦是如此感觉。

睹物思人固然是种念想,前提是期待那人某天有可能会归来,但若明知那人再也不会回来,睹物反而成了一种残忍。

宿回渊向前走了几步,看见角落中堆叠的书页与残剑,还是一如既往地乱糟糟,甚至连位置都没发生丝毫的变化。他错开目光,心中五味杂陈,敛去眸中神色,轻笑道:“清衍宗相比于十年前大了不少,内门弟子的房间都不大够住,这间就不必留了。”

话语平常到仿佛只是在说中午想吃什么一般简单。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之前不住在这里,今后也不会住在此处。很有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回清衍宗了。

无论何时,只要是“最后一次”,似乎都无端生出了些意味来。

他不想让楚问再次经受这种所谓的残忍。

“为何不必?”楚问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