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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向奕抬眼看向楚问,一字一顿道:“那你觉得,神丹是否真正存在。”

楚问答:“晚辈不敢妄下定论,但此物蹊跷,只闻其名,却从未有人见到实物。”

“没错,我亦是如此想的。”华向奕抬眼看向远处微渺的山脉,回忆起了极其久远的往事……

十二年前,清衍宗。

华向奕每年中秋月圆之时都会来清衍宗,来找楚帜把酒赏月。那天楚帜在山顶摆好酒宴,邀请华向奕前来。

楚帜斟酒之时,华向奕看到那从袖口中透出来的细腕,不禁唏嘘道:“许久不见,你又瘦了不少,我知你一向心善,喜欢鸣不平,但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莫要因小失大。”

楚帜已然微醺,朗声笑道:“今夜你我在此独酌,但明年,明年这个时候,我大概就已经不在了。”

华向奕一愣,随即问道:“为何?你是要得道飞升了?之前不是还差好几阶,如今怎么……”

“沉心修炼谈何容易,但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神丹,服下去便能让人即刻得道飞升,哈哈哈!”

华向奕只当楚帜是在开玩笑,也笑道:“那不过是多年的江湖传闻罢了,你也当真,哪来的神丹。”

楚帜却忽然向前倾身,带着三分醉意道:“向奕你……你可知,那神丹,就在清衍宗内……”

华向奕见对方并不似开玩笑,也敛了神色道:“但我未曾在清衍宗见过。”

“世间人都听闻神丹,却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子。”楚帜大笑,“或许,他们并非没见过神丹,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所见之物就是神丹罢了。”

此言倒是非虚。

无人见过神丹真正的样子,也未必真是个圆圆的丹丸,是个杯盏、花土、甚至是烈酒都说不准。

“所以那神丹究竟是什么东西。”华向奕问,“你又将如何服下,会不会出问题?”

“神丹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楚帜的声音逐渐变小,随后冷然道,“只是必须要杀人。”

寒月映得他眸色冷厉,酒意都散了大半。

华向奕目光一凛道:“不可,纵使那神丹是世间再珍奇之物,也不可滥杀无辜。得道飞升第一条便是不能妄开杀戒。”

楚帜的笑意逐渐淡去,站起身,“你以为那些所谓的天下苍生道义只有你懂吗?谁不想当好人,可又有谁在神丹的诱惑面前能够无动于衷。”

华向奕整个人彻底愣住,不敢相信地看向相识多年的友人,他们曾无数次对坐长谈,他却头一次发现对方竟如此陌生。

他们曾说好一同救弱济贫,一同抚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在两处门派长大。

可如今,竟似乎全成了他一个人的念想。

“我绝不同意,但你若执意如此……”华向奕颤声道,“我宁愿你我从未相见。”

楚帜背对着他,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

天下、道义、修为,世间又安得双全法。

终究默不作声,并无挽留。

良久的沉默,月色凄凉。

山顶晚宴已凉,盛满烈酒的玉盏坠地,迸出脆响,瞬间四分五裂。

华向奕当晚便连夜离开清衍宗,从此两人再未相见,直到一年后听说楚帜去世的消息。

华向奕很少回忆当初的往事,甚至不准周围人提起楚帜这个人,楚帜对他来说已经仿若上辈子的梦境。

那是一个很久之前,曾经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人。

但如今既然是楚问亲自来问,便也算是破例。

“这就是当时的真相。”他轻叹了口气,“我当时当真以为你师尊会得道飞升,却没想到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宿回渊坐在楚问身后,并看不见对方神色,却只觉那孤寂背影骤然苍凉,凛然如刀,仿佛已经在华山雪中独自行走了很久。

“前辈讲的这些,我竟全然不知。”楚问轻声道,“我并不知晓师尊的死与神丹有关,也从未听闻神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