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来源,但在人类的概念中,似乎总是把提供精子的父亲作为最高的崇拜者。”
“明明父亲什么都没有做,没有经历孕育的苦楚,没有承担哺育的责任。”
一些隐秘的心事被戳破了,流莺恍然回神,发现夕音在往实验室西侧走。
她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
“在联盟,有这样一种说法,孩子总会继承父母的缺点,就像是某种诅咒。”流莺说。
她的眼角余光再次扫过变得鼻青脸肿的异母兄长,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你担心自己从勇者变成恶龙?”
夕音轻笑一声,抬起手,揉了一把少女的头发:“不用担心这么多,虽然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但当你意识到‘缺点’的那一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晰了。知错就改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不是吗?”
流莺咬了咬唇瓣:“我什么都不会。”
就像是在雪夜中打转的鸟雀一般,她絮絮吐露着自己的担忧:“和他们相比,我接受的教育很浅薄,看不懂所谓的计划书、没办法理解高新技术,与人交往倒是简单…但我不清楚,我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是否适用于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的目光划过实验室的边边角角,最后落在正在运转的操作面板上。
光屏上飘着很多数据。
她一个都看不懂。
野心就像是飘摇的风中烛火,冰冷的现实就像是一瓢凉水,兜头浇下,这微弱却倔强的火焰没有熄灭,但她却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要深入骨髓,把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一点点吞噬。
“流莺,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教育是伴随终身的,任何时候开始学习,都不算晚。”夕音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可以安抚人心的奇异特质,“至于你的处事方式——我觉得,和那边那个正在挨揍的相比,你很有亲和力,没有任何瑕疵。”
这样的安慰其实不算高明,但奇迹般的,从刚才开始,近乎惊惶跳动的心脏,重新变得沉稳有力起来。
意识到流莺的心态变化,夕音没有再说话。
她抬起手,银色流光化作一根锁链,伸向正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近乎粗暴地把他拖拽到跟前。
“噫,饶命,皇女殿下饶命啊!”席严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子,劈着嗓子开始求饶。
他的胆子实在很小。
偏偏是这种贪生怕死的小角色,绑架了一名幻想种,甚至还榨取七欲貘的天赋力量,作为黑匣子的材料。
夕音并没有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可怜姿态,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心理。
她垂下眼眸,淡淡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七欲貘不擅长战斗,但很擅长看穿人心的幽微之处。
心怀恶意之人,往往在对话的最开始,就会被不动声色地远离。
席严动作一僵。
“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雪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怒火,她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提溜起席严的衣领:“你对师父做了什么?他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给你饭吃,协助你研究,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她恶狠狠地把中年男人掼在地上,抬起腿,就像是对待不可回收垃圾一般,飞起一脚,把他踹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