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继续比赛,只能当场退赛得;也有打完封闭就上场的。
太多了,数都数不完。
连他自己也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生意外,他有足够的勇气接受一切可能。
柏延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水珠流经额角,顺着他的发丝断断续续地滴下来。
光他有准备没用。
体育竞技永远不缺新鲜血液,你走了,后头还会有无数个人接替你的位置,代替你继续往前走。
陆意洲必须明白“冠军只有一个,要时时刻刻做好越过前辈站上顶峰”的道理。
柏延扭紧花洒开关,深吸一口气。
他将手杖擦干,穿上换洗用的家居服。房间提供一次性拖鞋,他脚底那双吸了水,走起路来嘎吱嘎吱地响,他一出来就看见陆意洲双腿叉开地坐在床沿。
“在想什么?”
柏延揉开那团缠在一起的湿发,他在陆意洲面前站定,指尖逗弄地刮了刮他的下巴尖。
“我在想你是不是还生我气。”陆意洲道。
柏延:“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我不应该放水。”
柏延笑了声:“你这算放海了吧。”
“可如果你输了,你会进入附加赛。”
陆意洲双手合十,宛如鸟笼一般拢住柏延的那只手。宽阔的掌心磨搓着柏延的指骨,柏延不理解他的意图,却还是放任他这么做了。
柏延直视他的眼睛,道:“所以……你不相信我能赢,对吗?”
“我——”
人的眼神是有魔力的,至少他的眼神在陆意洲这里非常奏效。
赛场无队友,这句话适用于所有单打比赛。
章翼说得没错,对手在场上受伤,对另一方运动员来讲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遇,尽管这看着有些缺德。
陆意洲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眸光低垂,闷闷不乐道:“我是怕你输。”
怕他附加赛也没挺过去,无缘今年的国队选拔。
柏延:“我不怕。”
“陆意洲,”他道,“人不可能一辈子一帆风顺,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学会接受。
这是他当年加入国队后,学到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
“要么光明正大地输,要么堂堂正正地赢,”柏延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意洲,道,“你放水让我获胜,究竟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到这里,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陆意洲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柏延闷头倒在床上,点开和王飒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条消息:
【某个人需要被开导。】
小孩姐,交给你了!
柏延委以重任。
训练馆。
张清驰瘫坐在原地,连着耍了好几分钟的赖皮。
“起来接着打。”
王飒走去拉她,此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