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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浮霜闻言默默停顿了片刻,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道: “那你梦里,可曾与我道谢?”

白良玉听着他的话,回想起梦中的场景,梦里的小怀浮霜待他那么好,不管他怎么闹,都由着他,哄着他,就连一句重语气的话都不曾与他说过,可他却从没对那个小怀浮霜说过谢谢。

似乎在梦中,在他的潜意识里,是对小怀浮霜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的,就好像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小怀浮霜对他的好,也相信小怀浮霜会一直对他好,所以他从不与他客气。

“不曾。”

“那以后……”怀浮霜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 “以后也不必与我这般客气。”

他说完,站起身道: “前辈你们先聊,我还有事。”

白良玉看着怀浮霜,眼底的疑惑丝毫没掩藏,他总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怀浮霜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更不明白,他刚才听完自己的话,为什么神色会变得那么落寞,为什么他眼底似乎带着几分难过。

难道是他看错了?是自己过度解读怀浮霜的情绪了么?

待他回过神,却发现谢然也已经站起了身子: “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典籍了,你一会儿要是闷了,可以去找我,我继续给你讲你想听的故事。”

白良玉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出了太古殿,谢然快走几步追上了怀浮霜,轻声叹了一口气道: “怎么了,见到小白疏远你,不高兴了?”

“没,”怀浮霜轻声自省道, “他刚来回来的时候,我误把他当成了那个假的白良玉,在辞清阁……因为他毁灵须草的事打了他一掌。”

谢然: “……”

“你知道么,以前我买给你小师叔看的话本子上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虽然这句话现在用在你们俩身上可能不太合适,可理还是这么个理。”

“站在你的角度上,你不知道他是真的小白,只当自己面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打他一掌自然是应该的。”

“可对小白来说,他确实无辜受难……”

谢然说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哎,这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到底是该心疼你被埋在鼓里,还是该心疼小白白白挨了一掌。”

“你说他将来要是恢复记忆了,想起这事儿来,是会念着旧情,当作没发生,还是会怨你。”

怀浮霜微微低了低头,垂眸看着地面,沉默良久。

“算了,你也别多想了,说不定小白大度呢,他小时候那么喜欢你,应该不会跟你计较。”

谢然这一句本是在劝他,可他说完,怀浮霜却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自责: “后来在苍冥山,我依旧没认出他来。”

“我把他的好,他的善良,误认为是那假的白良玉在演戏,所以对他不闻不问,态度也不好……”

“所以他该疏远我,是我不好,我待他不好,小时候承诺过他的话,没有做到。”

谢然听他说完,微微皱起了眉头,其实细说起来,这也不能怪怀浮霜,那假白良玉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他又怎么会想到,真的小白竟然还会有被换回来的一天。

而且真的小白似乎也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跟他说,也不跟他解释自己不是原来的假的白良玉。

怀浮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换做一般人恐怕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亲身经历了。

想到这儿,谢然突然灵光一闪,转头问怀浮霜: “我有个好办法,或许能减轻你和小白在这件事情上的隔阂。”

他说完,伸手拉着怀浮霜,火急火燎往太古殿折返: “你记着,一会儿好好配合我演戏。”

其实在谢然心里,他自然是不想演戏去骗小白的。

可这件事,他们两个人各有各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