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的吧?”
阳光下他眸色甚浅, 与宋清庙对视一眼, 宋清庙一点就通。
太守未发话, 余粥继续说下去:“来的时候余某就在想,您身为宋大人老师,知道宋大人对道路方位不敏感;如果是真的急切见到她,应该派人来接应带路, 而不是等到我们在山上过了一晚上才姗姗来迟。”
宋清庙哑然失笑:“而且今日一早您让童子备马车, 大张旗鼓地将我们从山上接下来, 也是因为这回事儿吧。老师, 您啧啧啧……姜还是老的辣。”
太守放下毛笔,望着桌案上的墨迹眉梢舒展,继而才看向宋清庙和余粥。
他笑呵呵道:“年轻人嘛多吃点苦没事儿,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想多活两年。”
“意思也就是,从宋大人与我出乌镇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余粥道。
“至少在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宋情庙看了一眼他。
余粥听懂了言下之意,一会儿回去就不一定安全了。
“老夫自有方法保你们平安,”欧阳太守道:“认识了位江湖高人,会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若要定罪,首先‘罪’成立的条件,便是有‘法’。”老者眸光犀利,将自己的刻章盖在了方才的宣纸上,落下时重重一声。
他招手示意余粥和宋清庙靠近,余粥一望,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所养父母,凡所虐孩童者,轻则五十大板,重则流放三千里,孩童转交亲属抚养;”
“所养父母,凡弃孩童者,流放二千里,孩童转交亲属抚养;”
“拐卖孩童,主犯处以车裂之刑,从犯游街示众处以绞刑;”
“所伤孩童者未及束发之年,发配苦役;超束发之年……”
洋洋洒洒的一整页律法,按照案情轻重、犯人年龄等种种因素归类整理,里面对于孩童的保护有奖有罚且详细无比,很难想象这是一位老人在与他们谈笑的功夫默写出来的。
“早在八年前,这些律法就该颁布了。”欧阳太守眼眶发烫,声线颤抖:“老夫当年懦弱,对不起那些孩子,对不起那些孩子的爹娘……今日,我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余粥心口发烫。
此法颁布,不仅是余招娣余早夭能在个正常的环境下长大,天下多少正在暴力中受难的孩童,他们一直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
一辆马车悠悠出了太守府,还是先前进来的那辆,不到两个时辰又原封不动地出去。
马车前后有四个侍卫保护,正慢悠悠地朝着断头山原路返回。
树梢无风反而摇动,行至山林深处,叶片宽厚密不透风,光线阴暗。
倏然一箭矢猛地射向马车内,周围顿时涌出一群黑衣刺客与之缠斗。
四名侍卫寡不敌众,竟想都不想立马弃车而逃,刺客踹开车厢门,见里面坐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活人,而是穿着活人衣服的稻草。
“不好!追那几个侍卫!”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被忽略的侍卫已经分别逃向不同的方向,其中有两人便是宋清庙和余粥。
余粥虽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回来的路上会有危险,但第一次经历此等场面,还是不由得掌心冒汗。
太守府大部分侍卫要来保障太守安全,不做无谓的牺牲;
分给他们的两名侍卫已经混淆敌人耳目,引走了一小部分敌力。
余粥一手控着马缰,另一手捂了捂胸口前的密信,里面便是太守盖了刻章的律法。
只要他和宋清庙带着信件回了衙门,就能凭章当场公示新律法来传唤潘芳芳。
身下的马儿跑得飞快,在崎岖的山路上宛如离弦之箭。
身后突然传来了铁蹄的声响,余粥心跳加速,从袖口摸出了匕首随时防御。
他不像其他人会武,光是马蹄颠簸下肢就已经被震得发疼。
“看见了,有个人在那——”
随着一声大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