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糖。
可追楼看似家大业大,余粥还是二老板,实则其中的心酸只有余粥自己知道。
他每个月的收入仅仅只能解决温饱问题。
可追楼营业额已经日破七百文,但杂七杂八的人工成本费一抛去,实则没剩几个子。
毕竟可追楼是从风月场所艰难转型,现在只是处于刚刚熬过濒临倒闭的阶段。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姐竟然冒出想要收购太阳楼的想法。
“余粥,咱们经商之人眼界要放长远。”王姐美目一挑,眼角画着桃花似的胭脂:“乌地最繁华的酒楼,一个是咱们,一个是太阳楼。如果咱们放任太阳楼的地契落入别人手中,不就等于咱们又给自己扶起来个强敌吗?”
余粥只是半路经商,但他家之前是开小餐馆的,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大老板王姐都能省吃俭用,他咬咬牙少吃点怎么了?
“好吧,我那里还有些细软。”余粥想了想道。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
官卖会当日人满为患,举行地点不在茶楼不在室内,却安排在乌镇集市旁的小梅园中。
小梅园素雅幽静,梅花还未开,里面放置着长条桌椅。
只能参与拍卖竞争的人才允许入内,其他围观群众被挡在了外面。
当日王姐盛装出席,打扮得花枝招展,从气势上就压下去其他竞争对手。
对比之下余粥穿着就简单很多,带着算盘,一袭简简单单的浅蓝色长袍,腰间银鱼带钩衬托得他颀长挺拔,被王姐逼着挂了个价值不菲的玉环。
他们一出场,就惹得其他来竞争的商家窃窃私语。
余粥有些不习惯成为焦点人物,以前是在娱乐圈没得选,被资本打扮成个漂亮娃娃任人评头论足。
但今日聚拢过去的视线,全都是对余粥的好奇。
王姐是谁大家自然晓得,曾经乌镇最大的老鸨金盆洗手从良,身边还冒出来个俊美的年轻男子。
王姐忍不住骄傲,对余粥道:“真给姐撑面子。”
余粥浅笑了一下。
忽然他感觉好像有人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倏然回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王姐百无聊赖地喝茶,突然眼睛睁大拍着余粥:“诶诶,她也来了!”
余粥顺着王姐的视线看去,见坐在第一排角落里有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她是?”
“她是陈老头的女儿陈小月。”王姐奇道:“不对啊,她怎么出现在这里?她老爹要卖了太阳楼,她反而过来参加拍卖会,跟她老爹一唱一和的。”
余粥还未来得及细看,就听铜锣一敲响,拍卖会开始了。
“太守大人,知县大人到——”
王姐不可置信:“太守亲临?”
余粥虽然历史不好,但从宋知县宋清庙恭敬客气的举止上能看出,太守的官比她大了不止一级。
商家们屏息凝神,不知道什么风把太守吹来了。
“老师,您请。”宋清庙为太守拉开了椅子。
太守是个慈祥和蔼的白胡子老头,耳垂很大,一看就是有福相的人,乐呵呵地入座。
至此,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拍卖会的司仪成熟老练,给大家讲得清清楚楚。
余粥总结了个大概:一是太阳楼只作为打尖住店的酒楼被拍卖;二是官府很重视,将给予赢得拍卖的商家扶持帮助,成为乌地的门面。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官府想发展当地美食特产了。
来参与竞争的一共有十个店家,除了新秀可追楼,还有两个开苏绣和布匹店的老板,可见大家都知道这块儿肥肉非常诱人,就算跨界也要来试试。
“但是!”司仪话锋一转,字字重音,口齿清晰道:“这次拍卖会没有这么简单,经过太守大人的指点,我们决定再增加个考验。”
说罢,他将话语权交给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