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玲珑姐也没收拾好,我们俩忙乎了一个早晨,见你来了才赶鸭子上架剪了彩……其实挺对不起那天来捧场的顾客的,我包花的技术有限,动作又慢,估计让他们失望了。”钟臻笑着说。
距离很近,车开了没有五分钟就到达花店门前。钟臻解下安全带,笑着道谢:“那我先去忙啦。”
“等等,”商旻深挽留,钟臻回过头来看他,只见他脸颊泛着淡粉,“我,你,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吗?”
钟臻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随即答应。
花店并不大,工作台上摆着几盆翠绿的植物,让冬天也生机勃勃。窗帘偏薄,绣着规整的花与藤蔓,两片帘布之间的缝隙里能看到室外飘起的淡淡的白雾。
商旻深在店里走了两三圈,看到了冰库里放着的花朵,觉得浪漫,也觉得这份浪漫别有洞天。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钟臻站在工作台的另一边,拘谨地抠着手指,像将考卷交给家长审阅的小朋友。
由于不知道家长对于成绩好坏的评判标准,只要没有拿到满分,心情就总是忐忑。
商旻深仍旧不停打量着这个小空间,一想到钟臻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这个地方,他便想要再将它看得仔细一些。
其实心里还是有担忧的,虽然钟臻说自己很久没有发病了,他还是想要确认钟臻的生存环境能否让人感到舒缓和放松。他不知道自己能为钟臻做什么,因为他对钟臻的了解真的太少。
“挺好的, ”这话像个前来视察的领导,商旻深又补充,“真的很好,这里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心情舒畅。”
钟臻也环顾着自己的店面,点头道:“是不错。”他将目光移下来,放到傻站在对面的商旻深身上,像在询问,你还不走?
商旻深的手指兀自攥紧了,磕巴着,“你,你再给我包束花吧。”
“花?”钟臻微讶,“送谁的?”
“不是送谁的,送,送我自己!”商旻深重重点头,像认可自己的话,“我检验一下你现在的包花技术!”
钟臻笑了一声,“行。”又问,“要什么花?”
“什么都行,”商旻深拾了张椅子坐下,“就看着心情会好的那种就行。”
钟臻转了转眼睛,笑了一声,转身进入冰库里选花。
商旻深在椅子上坐了一阵儿,又开始不老实,在店里四处摸摸看看。
来到了一块白板前,上面记录着花材的搭配灵感,佐以一些延伸评价。字迹有着明显的差别,钟臻和玲珑大概都有参与。
白板的左上角是最近的单子,商旻深一眼扫过,当即就被其中的一个人名蛰了一下。
阳言秋。
这人怎么下了这么多单,数量还都不小,是在从事什么倒卖生意吗?
商旻深心里发酸,他安慰自己是阳言秋太不是个东西了,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名字都会感到反胃。
正端详着那几张单子,冰库的移动门侧开,钟臻抱着一大捆花材出现了。看到商旻深正望着那处,他莫名心虚,说:“以后他的单子我都不会接了。”
商旻深扁扁嘴,不置可否,又嘟囔了句:“他拿着那么多花也不知道要干嘛……”
做顺水人情吧。
想到了那晚在饭店门口排开的花篮,钟臻在心里默默地答。
阳言秋甘心花上几千块钱买花,只为了让上位者在酩酊时看上一眼,从此记住他的真切用意……商旻深跟他比起来,恐怕还需要在名利场上在摸爬滚打上几年,才能摸到这样的道行。
“给我的花要比给他的还大!”商旻深忽然激动,“反正要特别大,特别用心!”
钟臻笑着点头,“行。”
“啊?真的能做到吗?”商旻深惊讶,他明知自己在无理取闹。
只要一想到阳言秋得到了钟臻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的心里就又酸又涩,很不痛快。
钟臻还是笑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