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千年万年, 永远离不开这片海域了。”
“可我希望你自由。保住你的不仅仅是你父亲的那颗灵珠,还有我的一缕意念。我当时本以为我已然在时暗的折磨下流产, 本不报希望,这缕意念只是象征着我精神中的、甚至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世间的爱, 是这饱含了爱与自由的意念, 保住了你。”
原来母亲一直都是爱着她和这世间的,哪里有世人口中那般不堪。
可她, 她做错了事, 她的一双手, 推动了一场无边的杀戮。
她后悔, 分明大梵神对她说过,凌安此生还有一次成为杀神的劫难, 而凌安那段时日,分明缺她不可,她却选择了忽视这些。
扶澜眨了眨泪眼,泪眼朦胧,她像是隔着层雾气望着自己的母亲,“娘,可我发现,我承受不住这代价。世人谁不生在樊笼,所有人即便再强大,都要受到桎梏。强大如凌安,也受到梵法和天道的桎梏;强大如上一个杀神,也为情爱堕了神道,最后被诸神杀死;便是大梵神,包含一切,又目空一切,他失去了作为人的情感。”
“有人为名利所束,比如少璇;有人为执念所困,比如燕曦。如此纵观,是我太天真,我想得太简单了。”
浮溟道:“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已然看得明白。倘若我再问你,你即便是知道了这些,前路漫漫多艰险,你还会追求你想要的自由吗?”
扶澜道:“我会。虽千万人,吾往矣。”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像是天边初生的朝阳,溢满了光辉。
浮溟欣慰道:“你该承担自己做错的事了。”
说罢,消失在了扶澜面前。
扶澜醒过来,外面有女鲛人进来伺候,她对她们道:“你们就守在这里,若是洛停云来了,只告诉他我暂且离开了沧澜海去散心。”
女鲛人跟扶澜更亲近,也就会向着扶澜,便点了头应下。
扶澜来到了七恶塔。
她再次爬上那琉璃台阶,叩响求见池洲的金铃。
一团雾气缓缓在她面前化为人形,池洲漠然地看着她,“你还来做什么?手里还有什么凌安的罪,这次都全部递上来罢。你也不在乎他的生死,不在乎神族的生死,既然如此,不如来个痛快。”
扶澜脸色苍白,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日来,是想见一见他。”
池洲凝望她的眼,“你这般冷血的人,是来杀他的么?不劳你费心,他神骨尽碎,星辰之力散去,大抵离死不远了。”
扶澜道:“不,他还有救!我是医者,我可以救他的。我想见一见他。”
池洲发出声冷笑,“既如此,就让你见一见罢。”
池洲引着扶澜来到神界的牢狱,从牢狱的最上层一路沿着盘旋的楼梯往下,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分不清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在依稀的烛火之中来到了牢狱最底层——关押凌安的地方。
这里空旷,只有他一人。
牢狱最底层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而凌安,碎去了一身神骨,已无什么强力可以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