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的眼底染上抹料峭的冷意,兼有血丝如蛛网散布开。
黎朔忽然召出面水镜,水镜升至空中倒映着金龙台下的景象,他大喝道:“禀陛下,太子子时率兵包围金龙台,不知意欲何为!他表面是要寻太子妃,可太子妃怎会出现在金龙台,分明是打着寻妃的名号,要逆天子!这一次,只是围金龙台,下一次,可就不知围的是何处了!”
“陛下您瞧仔细了,那边横着的尸体,都是您的卫兵!”
“太子其心,实在是让臣不可不多想啊!且臣夜观星象,紫薇湮灭,恐怕有不祥之兆!”
黎朔拍拍手,在金龙台方圆一里之内,如潮水般的士兵包围过来,水泄不通,这是瓮。
帝王已年老昏聩,政事难理,黎朔有神通,黎朔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帝王左右,皆插着黎朔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相劝,水镜拉到面前,将太子贬得一文不值,大肆放大这金龙台之事,只要他应个声,黎朔立马就能杀了凌安!
凌安一双眼映着包围着他的士兵手中举着的火把的光,亮如狼目,道:“黎朔,今日你该死了。”
“孤放你活得够久了。”
帝王面前的水镜里的画面陡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黎朔暗中囤兵的证据,他周旋于各州之间,去岁表面为民间祈福,实则是在引兵,画面中的黎朔游走各处,用税吏贪的银两大点收买,更是用自己的神通担保会为士兵们的家人辟邪……
谁能想到,这凡人之躯的太子,竟也找到了会灵力的道人!
那道人并不是旁人,而是常承之爱人——李雅儿!
李雅儿当初和池洲定亲,也是因着身负灵力,能做到一些常人所不能做到的神鬼之事,常人之所以不知,是因为李雅儿偶尔会发作失神之症,口吐些前世今生之言,她曾言:我本是沧澜海海主之海使,追随效忠海主,海主陨灭的时候,我从缥缈墟追过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李家夫妻不愿让这症状为人知晓,便索性都瞒了去。但这能力,对皇室来说,便不同凡响了。
这今日的局,实则早在凌安的算计之中!
黎朔睁圆了眼,笑容逐渐僵硬,他太大意,以为缥缈墟中只有他一人身负灵力,便肆无忌惮地行事,竟让凌安找人用术法记录了下来!
黎朔心升一股凉意。
凌安接着道:“孤前来此,不光为了太子妃,也是为了,清君侧。”
“金龙在上,孤且替天行道,将佞臣斩于金龙之下,以昭孤忠君爱国之心,以昭轩琅朝政清明!”
局势瞬间扭转。
此时,三里之内的长街家家户户亮起灯火,夜如白昼,仔细一看,那不是灯火,而是凌安的黑甲军手执流焰箭,身披轻甲,立于房顶之上。方才夜色之中,谁也看不清,还有身着单薄轻甲的黑甲军用轻功上了屋顶埋伏。
凌安将剑尖指向黎朔,“杀无赦。”
兵戈阵阵,血染了半条金龙,黎朔用灵力抵抗,然而,他会遁形术,李雅儿坐在常承怀中,也会灵力,在马背上瞳孔泛着蓝光,手指朝着虚空一点,黎朔的遁形术立刻暴露!
黎朔逃不掉了。
他面容狰狞,箭射在脚踝,顷刻出了个血窟窿,燃烧起来,他跌坐在地,在火中如精怪笑起来,诡异得很。
凌安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只听骨骼碎裂的咔咔声,他用带血的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扶澜在哪里?”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