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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纷飞的思绪里,我听到了羽翼扇动的声音。

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白鸟降落在这具死亡多时的尸体之上。

照理说像它这样普通的小鸟,应该早已被此番打斗所产生的剧烈动静所吓跑,但它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落在我的前方,安静地望着我。

而当我将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时,我发现它其实和其他的鸟类有区别——我能清楚地看到它身上玄妙的符文,并且注意到它是由纸所构成。

洁白的纸鸟正充满灵性地望着我,那双眼睛像是人类一般鲜活,甚至可能更加洞察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鸟的脸上看出笑容,但是我确确实实感觉它在笑。

这只纸鸟张开了嘴,对我开口说道——

“你想要复活那位小少爷吗?”

仿佛是送给沙漠中看不到绿洲的迷茫旅者一捧水,又好像是带给寒冷冬天中衣不裹体之人的温暖火把,于是希望似乎就在眼前。

“我可以帮助你。”

最后这种似乎带着善意笑意的语气又重新低沉了下去,含上了几分蛊惑的色彩——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这时,我突然发现这只纸鸟的头上,不知为何竟有与这小少爷如出一辙的缝合线。

难道这也是一种时尚吗?我现在已经快要停止转动的大脑告诉不了我答案。

我只知道似乎复活小少爷的未来与我很近。

羂索操作着式神小鸟重回此地,并观察过整个战局的发展,现在本质上与我对话之人也是他。虽说小鸟头上有缝合线,但并不代表他的本体在此,那只是反映躯体状态的标志而已。

不同类型的攻击手段都有值得研究的地方,阳阳术他自然也用着他人的躯体涉略过一番,如今式神小鸟作为侦查方式具有极大的优越性——

尤其是在战局中。

咒术师之间的战斗往往会以一方的死亡为终结,甚至有时两败俱伤,共赴黄泉,于是咒术师之间的战局便成为他捡尸的最好渠道——不仅尸体质量尚好,并且得来不费功夫。

在最重要的大脑平安撤退之后,羂索想要捡尸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但是本体直接过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他便采用其他的方式抵达此地。

羂索刚到达此地时,还是战局的白热化阶段,火焰与寒冰共舞,而他注意到与李梅战斗的另一人正是两面宿傩。

此人在咒术师的圈子里极其有名,真名不详,被他人称为“两面宿傩”,羂索与他有几面之缘,于是对其强大的实力和敏锐的观察力有所了解。

虽然在其他咒术师比如李梅的眼中,不远处的小鸟大概率是容易被忽略之物,但他知晓在两面宿傩眼中,这式神小鸟却如同夜晚灯塔上传来的灯光一般明显。

估计这式神待会就会被摧毁,不如过一会再来看看吧,正当羂索这样想时,却发现两面宿傩没有往他这里望过任何一眼——

与其说是没有发现,倒不如说知晓这一切,却心情愉悦到完全不想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物的身上。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如今羂索操作的式神小鸟已是此地里唯二拥有神志的生物。

我本身不是擅长思考之人,和两面宿傩的战斗在各个方面都极大地消耗了我,尤其是脑力。

现在我没有脑子去思考这小鸟到底从哪里来,又为何能言语,大脑完全被人还能被复活这件事所占据。

“需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我发现它和两面宿傩一样,总喜欢说一半藏一半。

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纸鸟微微低头,发出了极其愉悦的笑声,听起来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中,显得相当运筹帷幄: “让我杀死你一次,然后我会将你复活。”

这是一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条件,我完全不能从中感知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对死亡很好奇,所以这大概是一个除了会感受到有些可怕的死亡外,你没有任何损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