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派人将这药草送回去给我外公么?”
“好,将药草给我。”元琅小心翼翼接过他用黑布裹着的草,低头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前,目光又痛又灼,“金潼,你外公住在何处,叫什么名字?我命我爹的旧部为你送回。”
林金潼嘴唇微动,睫毛颤动:“他叫丁远山,在金陵,我与外公的义子约定,每月的初一、十五,于鸡鸣寺相见。”
闻言,元琅浑身一僵,仿佛全身血液倒流,冰冷得让他哆嗦。
“你外公……是丁远山?”他指骨用力攥紧,攥得发白,脖颈青筋爆裂般凸起,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是……”林金潼似乎也想起来了。
丁韩两家有仇,是韩肃奉旨抄了丁家满门,可他也并不知晓,丁远山后来也灭了韩家满门,元琅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的一切。
“金潼,你没有弄错,你外公是丁远山?”元琅直直地对上他清澈见底的眼睛,脸色忽白忽红,恨意痛意交杂,无数情绪在脸上变换着,林金潼不知元琅这是怎么了,抬手轻轻抚触在他的脸颊上:“我也是才知晓的,这是他的救命药,我必须送回金陵。我不痛了,元琅,别哭。”
元琅摇了摇头,顿顿的声音说:“嗯,我让人替你送药,不许闭眼,你看着我。”
林金潼点头:“好。”
他歪着头,看着元琅的背影,就站在营帐外,与一个部下交谈着。
“将此物送到金陵,鸡鸣寺,给丁远山救命。”
“丁远山?!小侯爷!丁远山可是……”
“嘘,”元琅抬首望向四周,四面八方都被朝廷的军旗所包围,“现在就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随即,又有一个部下跑过来,喊:“报!将军!外头有朝廷的副帅来议和!还带了几个军医,说给林公子治疗,林公子是哪位?”
若是寻常,元琅听见“议和”两个字,直接就让人滚了。
但如今不同了,他胸腔起伏不定,无法思考拒绝议和的后果,脑中在一瞬回溯了此前半生种种。
母亲临死前的用力推搡:“元琅,我儿,好好活着。”
元昭文弱,无法逃跑,被一刀贯穿了身体,死不瞑目。
兄弟姐妹皆是如此。
父亲被吊死在城门口。
吴王英王耀武扬威的嘴脸。
丁远山门下面目可憎的徒子义子。
还有从未在他面前露面,却又无处不在的名字——李勍。
元琅抬目环视而去。
方才分明败局已定,可朝廷军队突然停止了攻击,换了战术。元琅冷静下来一思考,便知是出现了变数。
变数便是林金潼。
朝廷副帅亲自带着军医来了,见面也不提议和之事,反而心急如焚地问元琅:“他伤在何处?他不能受伤,皮外伤也不成!”
元琅记性很好,记得徐天痕,见过几次,知道他是以前长陵王府的人,二人打过照面不过没有说过话。
见状元琅该是明了,徐副帅对金潼大抵是不一般。
“伤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