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宁国府怎么能提前知道他们要来?
除非贾珍和贾蓉是在故弄玄虚,父子俩准备在府门口死等,看谁来了就迎接谁。
可是这也说不通。
贾珍怎么能肯定,他们两个,一定是奉皇上的命令,来看看贾敬是死是活呢?
穆钟还没理顺复杂的心绪,寻仙阁便到了。
还不等贾珍开口,便见贾敬从门内迎出,他身着湘色道袍,头戴混元巾,都是寻常的道士打扮,华鬓斑驳,清须一把,不见半点富贵气息,活脱脱便是一个山野老道。
穆钟和夏守忠都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贾敬。
先前还说重病缠身,这会儿便能走动了?
就算是故弄玄虚,这欺君之罪也着实是跑不脱了!
贾敬上前,先朝二人施了一礼。
“穆大人和夏公公想来还不太清楚个中就里,寻仙阁里已备了茶点,还请二位大人入内,听小女慢慢讲与二位。”
穆钟忍不住又看了夏守忠一眼。
这宁国府也真是邪了门了。
若说前面的事他都还姑且可以理解,后面这安排就实在不懂了。
宁国府也是勋贵人家,怎么让个小姑娘来接待朝廷大员、天子亲信?
穆钟心情有些复杂,还是夏守忠在一旁劝着。
“穆大人,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既然来了,总得弄清楚前因后果,才好回宫交差啊。”
穆钟无奈,也只能随着夏守忠一并进入寻仙阁,贾敬随后进入,贾珍和贾蓉自在外面守着。
寻仙阁里,此时已不见小太监提到的乌烟瘴气的法阵,只有寻常桌椅一套,上头摆着瓜果茶点。
屋子里,惜春原本坐在椅子上,见众人进来,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穆大人,夏公公,小女有礼了。”
穆钟略略点一点头,夏守忠和惜春见得多了,倒比穆钟表现得熟稔一些。
“数日不见,四小姐比往日又长高了。”
惜春一笑,让了众人落座,这才看向穆钟。
“这一路劳动两位大人大驾了,只是此事关乎皇家声誉,亦关乎贾家性命,小女不得不谨慎一些,还请穆大人和夏公公海涵。”
穆钟还不等搭话,夏守忠便叹了口气。
“我的小姐诶,这一路上左一句告罪右一句劳烦,您家里头没说腻,我这耳朵里都听腻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刚才还听说贾老爷病得不轻,连皇上召见都没去,怎么这会儿又没事人一样了!”
穆钟捧着茶喝了一口,犹豫片刻,也开口道。
“说来冒昧,前几日某亦曾听闻,贾公在寿辰之日,服了四小姐的丹药,以致驾鹤归去,虽说市井流言不足轻信,但传闻甚嚣尘上,想来也不是无风起浪,不知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穆钟先前只知道贾家出了事,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是在朝上听吴天佑提起,才知道来龙去脉的。
只是朝政之事,不好在外面透露,尤其是当着夏守忠的面,更不能信口胡说,穆钟便随口扯了个幌子。
惜春笑了笑,这当然是她的主意了。
“其实事情倒不复杂,无非是有人瞧宁国府不顺眼,要寻个由头找我们的不痛快罢了。”
“当日父亲服食丹药,以致性命垂危确实是真的,只是救了回来,没有让贼人得逞罢了。”
“至于穆大人说的市井流言,则的的确确是有人蓄意陷害,那丹药上头的确贴了小女的名字,却并不是小女送的礼,至于这丹药究竟是何人准备,小女先前亦不清楚。”
“说来惭愧,小女当时既不知幕后之人身份,亦不知其人的目的,就连寻仙问道,也问不出个准话,心里亦难免慌乱。”
“那幕后之人能出手一次,未必不能接二连三,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难道宁府往后要担惊受怕一辈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