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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明显不大晴朗。

“皇上怎么啦?”殷雪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坐在他的身旁,又将御膳房的糯米糕递到了谢朱颜的嘴边。

他叼走糯米糕,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才将他大半的郁闷清扫而空。

谢朱颜闷闷不乐地说道:“大伴,是不是民间都是两情相悦才能成亲啊?”

殷雪知道,这是太后说想给谢朱颜纳个皇后了。

他沉思许久,方才答道:“并不是的,的确受门当户对和各式的规矩限制。”

谢朱颜又失望了几分,他垂头丧气地盯着脚尖,看着御膳房送来的珍馐也不怎么感兴趣,他嘟囔地说道:

“可朕不想娶啊,朕又不喜欢这些人。为什么要强行让朕选择啊……”

他将太后送来的花名册合拢,那本写有几十名姓的花名册,在此刻仿佛有千钧之重。

谢朱颜委屈地垂头。

但殷雪只能告诉他残酷的真相:“如果在是民间,找找媒人与风水师还说得通,但是您是皇上,必须取得名门贵女,无论八字还是其他,都必须相互匹配吻合。”

对于皇帝而言,走到皇位的确是获得无上的权利,但也同时陷入了尔虞我诈的朝局,也进入一个精心编织的囚牢。

全天下都会注视到皇帝的一举一动,他们所做的都将记录在史册,所说的话是不可违抗的圣旨,开弓没有回头箭。

谢朱颜抬头,眼神茫然地看着殷雪:“为何你们总劝我去争那个位置?朕没有说过朕想当皇上啊。”

殷雪陷入沉默。

他将搁置在谢朱颜腿上的花名册放在一边,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道:

“其实……殿下想娶太傅过门,便去娶就好了。”

谢朱颜疑惑地看向他。

但见殷雪的眼眸从暗到明,像是做了很重要的决定一样,忽然轻笑起来。

殿下明明已经长大了,可为什么还是看不透离他最亲近的人的心意呢?

罢了。

还是帮他一次吧。

殷雪几不可查地轻呵一声,继续说道:“殿下是皇上,自然是能立妃的。为什么要局限于他人。”

谢朱颜的眼眸亮起:“那……阿雪不会难过吗?”

殷雪移回眼眸。

这么多年,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会不会难过。他在司礼监受过打,挨过骂,泥泞溅了满身,旁人也只会说他“活该”,把他当狗一样嘲讽。

但是殿下既然肯问,殷雪也便知足了。

殷雪会心一笑,违心地说道:“杂家为什么会难过?杂家的心愿,就是帮助皇上完成心愿。只要皇上欢心,杂家自然欢心。”

养心殿朱门上的风铃轻轻晃动,谢朱颜下意识地抬起头。

殷雪面露笑容:“这不,太傅来了。”

(二)

“太傅!”

谢朱颜迅速起身,殷雪刚想递过去的甜糕也被晾在一旁。

盯着谢朱颜渐行渐远的背影,殷雪缓缓垂下手。

算了。

只要殿下开心,怎么都好。

“太傅终于回来啦,朕这些日子可是学了不少呢!”谢朱颜抓住卿玉案衣袖,欢心雀跃地说道。

“嗯。皇上近日学了什么?”

卿玉案并没有过多表态,只是和煦地扬起唇角,像是冬日乍破的天光,令人心神荡漾。

谢朱颜将厚厚一摞宣纸一张张地展示给卿玉案:“学了治国之道,还有很多呢。太傅你看——”

殷雪已经习惯在一旁看着和乐融融的景象,就在他撑着手肘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谢朱颜说道:

“朕好喜欢太傅的!太傅以后多陪陪朕好不好呀。”

什么?

殷雪猝然睁眸。

他明知道谢朱颜只是在说幼稚少年性质的喜欢,可他还是不自觉地转过头去。

当卿玉案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殷雪手中的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