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月的黑靴踢起带血的短刃,接住后狠狠贯入面前黑衣人的心口,他侧过身,恰巧挡住了溅落在卿玉案身上的鲜血。
黑衣人艰难地喘息着:“和、和斩情楼对抗,你……疯了?”
“才看出来我疯了?”
萧霁月发狠地扬起唇角,踩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如视草芥般睥睨着他:
“告诉你主子,在衙门候着我。”
黑衣人咬牙切齿:“你真卑鄙。”
“远远不及斩情楼楼主半分。当然了,能不能活着到衙门就看你的造化了。”
或许是嫌血脏了鞋面,长靴缓缓挪下,萧霁月说罢便大步离去。
……
建州卫指挥使司值房。
是夜,窗外狂风大作。
萧霁月提着剑,雨水顺着剑身滑落,他不紧不慢地迈向更暗处。
银练的白光在他清秀的脸庞乍明乍暗,照亮整座空荡无人的指挥使司,显得幽深可怖。
长剑缓缓指向暗处,萧霁月绕到书桌前,冷冷发话:
“师父,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讨厌言而无信的人。尤其还是违背条件的人。”
刀刃对准了萧无崖的脖颈,萧霁月再次靠近了一步,威胁道:
“他身上的伤那么多。他死了怎么办?我是不是也该把你的尸骨刨出来剔了。”
萧无崖听得背脊发凉。
当时燕安王布施仁政、爱民如子。他死后天下缟素,九州四海哀声不绝。
许多仁人志士愤恨故意陷害的人、却又无能为力,便连夜将谋害燕安王的已死之人的尸骨刨出、剔肉敲骨,以解愤恨。
他们将苗头指向了斩情楼,指责斩情楼不分青红皂白,跟着宦官佞臣残害忠良。
萧无崖盯着桌前的毒茶,黑血顺着他的嘴角落下,但他的语气出奇的冷静:
“反正是仇家之子。我……先替殿下杀了,免得扰殿下的登基路。”
说的真是好听啊。
可是不还是一条不听话的狗吗?
萧霁月饶有兴趣地摩挲着剑身,又可惜地说道:
“可我还没玩够呢,你就要杀他了。哦对了,师父不是经常说要铲除异党吗?”
蓦地,萧霁月眸光凛然,他手上蓦地用力,刀尖轻松旋入脖颈:
“据我所知,斩情楼当时也在陷害燕安王的名单内呢。可惜啊……师父偏要以有崖求无崖。”
所求愈多,困障愈多。
此刻,雷声隆隆,彻底点燃寂夜。
……
过了不到半天,卿玉案徐徐转醒,周围却不见萧霁月的身影。
而在指挥使司外,容陵恨得直跺脚:
“让我进去!那是汝南侯府的人。我凭什么不能进去看!你们和提刑按察使司一个臭德行!”
而立于指挥使司两侧的守卫仍旧剑戟相对,半天都不肯开金口。
容陵见还没有效果,又怒斥道:
“再不让我进去,我明天就在你们指挥使司门前……唱歌!”
卿玉案一身白衣,好不容易来到前门,又见阿努娇娇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后的大榕树的树荫下,脖颈还套着重重的枷锁。
明日午时三刻就要斩首了,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处以极刑的样子。
阿努娇娇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指挥使司门外不允许喧哗。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容陵别过眼:“关你什么事。当时要不是你,小麟儿又怎么会死!”
他越说越激动,按住长刀的手上青筋陡现,眼里火焰似乎想要将人焚为灰烬。
眼看着气氛剑拔弩张,卿玉案上前走上几步拉住容陵,问道:
“你是说,她是杀小麟儿的人?”
听到久违而熟识的声音,容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语气又惊又喜:
“公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