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一身傲骨,不屑如此。
现在是恶心。
她早早歇下,却彻夜难眠。
晨光微熹,明亮的晃眼。
蓝颜望向窗外,道:“下雪了?”
碧鸢边给她梳头边说:“是啊公主,从昨个儿就开始下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蓝颜慢条斯理的起身,被碧鸢搀扶着走到窗前。
院中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片清透绝尘。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红墙黛瓦,折射出熠熠灿辉,美不胜收。
碧鸢缩了缩脖子:“公主,外面冷,别出去了吧。”
蓝颜痴痴地望着瑞雪,忽的一笑:“屋里闷热,陪我去廊下透透气吧。”
她愿意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赏赏雪景,也是好的。碧鸢不再劝,为蓝颜穿上保暖的氅衣,里外三层,又特别拿了那件石榴红的披风,最后再添上手炉,让蓝颜捧在怀里保暖。
寒风卷着细雪打在脸上,分外清凉。
蓝颜望着一尘不染的积雪,再望向白云悠悠的晴空,说:“东宫地势最高的地方,叫雪月楼。”
碧鸢一听就知道蓝颜想说什么:“咱们西昭的神都有个别称,叫雪月城。”
蓝颜出神的念道:“神都雪月城。”
“太子妃说什么新鲜事儿呢?”寒酥从远处过来,掀开帽子,掸了掸身上落雪。
碧鸢满脸骄傲:“在说雪月城。”
“啊?”
碧鸢笑道:“讲的是冬天的雪,夏天的月,那可是名冠各国的美景。”
寒酥了然失笑:“奴婢确实有所耳闻。”
蓝颜也开朗的款款而谈:“北黎上京的景色确实很美,但若比起雪景和月色,西昭的神都不谦,愿居那天下第一。”
寒酥自然不怀疑,倒退个几十年,西昭可是诸国之中的佼佼者,繁华盛世,八方来朝。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雅客奔赴神都。冬季,一睹那豪迈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夏日,一望那寒凉的浩空皎月,璀璨星河,吟诗作赋。
寒酥知道,太子妃又想家了。
她不由得忆起蓝颜初到北黎那年,还是个年仅十六岁,天真烂漫的少女。
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了。
可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寒酥心中酸酸的,面上笑着安慰:“论美景,上京或许比不得神都,可若比起美食来,咱们北黎也要忝居天下第一了。”
太子妃是个贪吃的小丫头。
蓝颜望着四四方方的晴空,喃喃道:“他乡纵有当头月,不抵家山一盏灯。”
寒酥心里针扎似的。
她犹记得初见蓝颜时,蓝颜一身石榴色齐胸襦裙,风华绝代,明艳动人,展颜一笑,娇俏柔美。
她笑着说:“你叫寒酥?”
寒酥点头。
她眼底的笑容更灿烂了:“寒酥是雪的意思,我们西昭的雪是全天下最美的。”
寒酥天性排外,对这个异国公主本能没有好感。
再加上她是伺候先皇后的老嬷嬷了,先皇后喜欢苏婉香,她爱屋及乌,便对这个半路杀出破坏人家姻缘的公主反感的很。
最重要的是,这位公主丝毫不懂何为礼义廉耻,竟在朝堂当众说出对楚肖的喜爱。身为女子这般没羞没臊,更何况是公主之尊,成何体统!
她不喜欢这位太子妃,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倚老卖老的偷偷闲。
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疼起了这个当初讨厌的姑娘。
“公主!”碧鸢急切切唤了声。
蓝颜走出回廊,绣花鞋踏在绵软的雪地上:“今天天气这样好,回屋里闷着岂不辜负了。”
“可是公主……”
“来玩儿雪吧!”
碧鸢愣了愣,和寒酥对视一眼。
倒也在理,回屋闷着要憋出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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