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他竟破天荒的给面子,只是掀开盖一看,眉心微拧:“这是什么?”
“参汤啊。”蓝颜想起什么,道,“哦,臣妾还往里面加了健脾的红枣,和滋养益肺的陈皮。”
苏婉香说过他有胃疾。
楚肖好像并不领情:“食材尚且有相生相克,更何况药材,你就这么一通乱炖?”
“臣妾当然知道相生相克。”蓝颜第一次觉得楚肖没见识,“就这么几样食材而已,臣妾还能弄乱了?在西昭有很多宫廷秘方,几百乃至上千种草药虫子一锅出,殿下少见多怪。”
楚肖:“……”
“殿下想尝尝吗?臣妾正好记得几副配方。”
“……不用了。”
楚肖轻轻吹凉,抿了一口味道独特的参汤,这里面绝对不止那三样食材,肯定还加了别的,但是出奇的好喝。
见楚肖又饮了一口,蓝颜悄悄揉了揉被烫红的手指。
总算没有白忙活。
蓝颜端站一旁,目光无意间落到墙上悬挂的裱画,不禁一愣。
她不由自主的走近了瞧,眸子被瞬间点亮,惊喜之余脱口而出道:“殿下也喜欢青瓷先生的画吗?”
“咳咳——”楚肖被参汤呛得咳嗽起来,他一向矜贵优雅,真是难得有此窘迫的时候。
蓝颜狐疑的眨眨眼:“殿下?”
楚肖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你知道青瓷先生?”
蓝颜忍不住拔高嗓门:“大名鼎鼎的青瓷先生,凡是喜爱书法字画之人,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别说北黎国了,就算是远在东渝,南燕,乃至西昭,都对这位横空出世的奇才如雷贯耳!”
蓝颜看向楚肖时,发现这位一贯清冷自持的储君,竟端着参汤掩饰自己的浅笑。
他笑什么?
蓝颜不管他,深深的为青瓷先生着迷:“他就像一个神话,一个传说,不知从何处来,于江南一带凭空问世。他的书法潇洒舒朗如清风明月,意境浑穆;他的画作更是别具一格,大开大合,笔墨挥洒纵情恣意,收放自如,意气风发。”
蓝颜回头时,冷不防撞上楚肖灼灼的视线。
蓝颜心中一惊,她哪里说错了吗?
楚肖垂下眸子,眼尾的笑意让满园春色都失了光泽:“你很懂他。”
蓝颜欣喜道:“殿下也是这样认为?”
楚肖答非所问,端着暖洋洋的参汤又抿一口:“若让他听到这番话,必然视你为知己。”
蓝颜笑了笑,可惜她只知其名讳,未能结识本人。
楚肖饮完了参汤,薄唇上沾着水痕,在烛光的照耀下莹莹润润。
蓝颜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块帕子,才要为楚肖擦拭嘴唇,手腕猛地被他掐住。
蓝颜站着看他,他坐着看她。
忽然,她被男人猛地一拽,跌落怀中,她不等惊呼,半阖的嘴唇就被对方封住。
月光泻入,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覆一层惊心动魄的白。
楚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吻的更深。
蓝颜本能挣扎:“殿下,这里是书房……”
楚肖充耳不闻,抓住她不老实的手,十指交握。
西昭的女子以长发为美,当蓝颜卸下满头珠钗,泼墨一样的发丝流泻一背,发梢触及膝弯,惊华旷世,美似洛神。
楚肖亲吻她的墨发。
蓝颜心脏狂颤:“殿下……”
男人在她耳畔吹了口热气,她全身都软了。
他说:“放松。”
比之第一次的野蛮和粗暴,这一回的楚肖终于懂得了怜香惜玉。
但仅仅是前半场。
后半场不知怎的,阴晴不定的楚肖又蛮横起来,好像在发泄,又好像故意折磨蓝颜一样,片刻前的温存一干二净。
天将明,二人筋疲力尽,传了热水沐浴后,沉沉睡去。
蓝颜比楚肖早起,先让碧鸢伺候更衣梳洗,再回到寝殿服侍夫君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