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心寒,但她不甘示弱,更不会像容贵妃哭的梨花带雨、嘶声力竭的喊冤枉。
蓝颜看向头上缠着纱布的苏婉香,冷笑道:“你不惜利用自己娇弱的身子骨来陷害我,就不怕摔得破相,摔成白痴?!”
“蓝颜。”楚肖嗓音低沉。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看吧,多么轻狂傲慢的女子,果真跋扈善妒,就这样的还敢以正妻之尊教导妃嫔?
恬不知耻。
蓝颜心脏剜着疼,面上傲骨峥峥:“殿下要怎么处置我?”
楚肖如墨玉的眸子情绪难明,朝魏福说:“将太子妃带回飞霜殿,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外出半步。”
不等魏福上前,蓝颜转身就走。
苏婉香眼底划过沾有喜色的狡光,回眸望去楚肖,怯怯的叫道:“太子哥哥。”
楚肖好像没听见,白玉扳指在月光的照射下,幻着粼粼的光泽,寒凉摄人。
——
直到飞霜殿的院门关起来,蓝颜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
她没有哭。
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殿中,任碧鸢怎么叫她,她也不动。
这便是报应吗?
因为她拆散了楚肖和苏婉香,破坏了上苍给予的天作之合,所以活该受此屈辱。
苏婉香说初见楚肖时,惊为天人,面红心热。
她又何尝不是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呢!
六年前她十岁,他十二。
少年一袭雪色绣银龙暗纹的云袍,发若乌木随风浅荡,俊美矜贵,如谪仙降世。
她提着空篮子迎上去,笑问:“你是谁呀?”
少年闻声回眸:“路过的。”
他的嗓音清冽润泽,如灵泉溅玉。
她笑着说:“那你待会儿再路过,先帮我摘石榴好不好?诺,就那些,要最大最红的,本公主重重有赏!”
少年看一眼篮子,又看一眼满园的石榴果。
他走远几步,真的伸手去摘石榴了。
“笨蛋!你摘得那颗没熟!”
——
后来她知道了,那不是哪家士族误闯进来的公子,而是北黎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
两国和亲,北黎指名道姓要他们西昭最宝贵的公主。
而她随使团远赴北黎,在北黎朝堂之上,皇帝和颜悦色的问她:“朕的皇子中,适龄者众多,不知小公主心仪哪位?”
北黎皇帝不喜欢太子楚肖,他是想将西昭和亲公主指给秦王楚辰的。
只不过场面要做一做,得问一问女儿家自己的意思,就等她含羞带臊的一句“全凭皇上做主”。
结果,西昭十六公主干净利落的说:“我心属太子殿下楚肖,还望皇上成全。”
随行的使臣立即上表,声称十六公主乃西昭至宝,吾皇的掌上明珠,只能嫁给北黎最优秀的皇子。
当属楚肖一人尔!
至于什么王爷,他们不配。
西昭献出蓝颜,彰显了诚意。
北黎给予太子妃之位,回了诚意。
一锤定音,覆水难收。
苏婉香日夜以泪洗面,楚肖被迫娶了她,自然厌她弃她,恨她入骨。
蓝颜感觉天旋地转,快要站不住。
若早知他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断不会厚颜无耻的夺人所爱。
“碧鸢,我没事。”蓝颜轻轻的呢喃,“夜深了,睡吧。”
月凉如水,一夜未眠。
翌日,蓝颜只让碧鸢为自己随便挽个发髻,然后找几本书看,打发时间。
第二日如此,第三日如此,第四日之后,她连梳妆都懒得弄了,反正待在飞霜殿不见外人,何必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
她让碧鸢把头发梳一梳就好,还是碧鸢觉得太素净了,为她添了一支珠钗。
帕子上的花绣了一半,或许是实在无所事事,或许是不想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