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内燃烧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因为听月不在,伺候在侧的是另一个宫人,她低头磨着墨,一句话也不敢跟颜莳多说。
听见殿外的动静时她磨墨的动作一顿,她看向颜莳轻声道:“娘娘,好像是陛下到了。”
颜莳落笔的手不停,像是没听见一般。
直到霍如深伸手按住了颜莳手中的狼毫,旁边磨墨的宫人已经退了下去,颜莳看了眼因为霍如深的动作而滴在宣纸上的墨点,终于抬头看向他。
“陛下有事?”
霍如深将听月拿回来的木盒子放到桌上道:“殿下让人查的东西,自己不想看看吗?”
颜莳松开握着笔的手,打开了放在旁边的木盒。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过遥远,能查的东西不多,里面没放多少东西。
颜莳拿起里面放的东西一一看过,盒子里还放了一个香包,那味道和容家送来的香料味道格外相似。
见她面色并无异样,霍如深才捡起她手边的纸张看起来。
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容家并无差错,但那日进宫的容夫人母家却有些不太对劲。
容夫人姓夏,她兄长也在朝中为官,霍如深对他印象不多,只知道他在翰林院任职。
数年前,这位夏大人曾在青楼里救下一位被辗转卖到京城里的异族女子,因她漂泊无靠,夏大人就纳了她为妾。
如今那张卖身契就在霍如深手中,他看了眼上面落款的名字,对着颜莳道:“朕当真小看了殿下的本事,连这些东西也能拿到,怪不得当日殿下能拿出朝中贪污官员的名册。”
颜莳只是缓缓坐到了椅子上,“陛下觉得要如何处置?”
此事牵连到容家,又与北国有关,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异常,而且盒子里的香包就是从那异族女子身边弄来的。
唯一能让人稍稍放心的便是除了这些,京中并没有其他明显的异样。
霍如深将东西重新放回盒内,“殿下不如再见一面容夫人,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颜莳看着他的动作直接道:“孤可没这本事。”
对于别的事她或许会耐着性子答应,但对虎视眈眈的北国,不管是微乎其微的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她都宁愿手段直接些。
霍如深看出了她的态度,开口道:“朕之所以没跟余先生说有关北国的事就是担心他会跟殿下一样,宁可错杀但不会放过。”
颜莳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哪怕事情出在容家,她一样是这个态度。
“殿下不愧是余先生教出来的,对于异族之事都太过强硬,余先生前不久甚至说要清查京中的异族百姓。”霍如深抽出桌上被墨滴染毁的宣纸,“殿下可有想过,那异族女子若突然在京中出事,北国那边会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朕知殿下心中所想,北国觊觎中原早已是人尽皆知,但他们终究还没动手,我朝也不能妄动。”
他何尝不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人私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