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有些担心,新朝初建,他这是想推老师上位,成为众矢之的,好让自己置身事外。
“陛下可真是狠心,老师帮了你那么多,最后却要被你扔进‘狼窝’里。”
“殿下如果站在朕的位置,会做出同样的举措,而且殿下怎知余先生应付不来?”
颜莳自然相信老师的本事,这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哪怕知道霍如深的用意也会接下首辅的差事。
不过她还是反驳道:“我可没陛下阴险。”
霍如深伸手解开了她还未干的头发,“殿下当日将玉佩交给容凛防着宋景玉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颜莳瞥了他一眼,将他手中的发丝抽了出来,“我只是防着他,可没打算要害他。”
说罢她又问了句,“陛下打算对容家动手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问起容家的事,霍如深依旧如实回了她,“看在殿下此刻姓容的份上,要动也是最后动他们。”
颜莳并未将今日容家递来拜帖的事告诉霍如深,帖子是由听月的手送进来的,哪怕她不说霍如深也会知道。
见颜莳没说话,霍如深接着道:“当日朕既然答应了殿下,便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殿下可以放心。”
这些话落到颜莳耳边信用已经降了不少了,永安还不是被他拿来当成威胁她的工具。
颜莳走到外殿的书架上,从里面抽了封奏折出来,明日就是正式的早朝了,之前她未能拿出来的东西,她想交给霍如深,好歹能还老师一个清白。
霍如深接过她递来的奏折,这也是前些天从东宫拿出来的?
“殿下是想让朕还余先生一个清白?”
他将奏折打开又合上,“可殿下要知道,朝中谁人不知余先生是朕的亲信,这份奏折即便问世,信的人也不多。”
颜莳却道:“朝中大臣不信,但天下学子会信,总不能他们日后的主考官是在前朝因贪污被罢免的罪人,陛下若不还老师一个清白,来日那些学子会联名上书到御前抗议。”
“陛下想试试被天下文人唾骂的滋味?”
霍如深倒是没想到这些,他应允余若要在来年加开恩科,让他做主考官,但暂且只是设想,风声还没放出去,经颜莳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将这些事想得太简单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颜莳道:“倘若殿下能早掌权几年,这天下也落不到朕手中。”
颜莳没理他,当事已成定局的时候,再惋惜这些,根本毫无用处。
她走到内殿时忽然侧身望向霍如深道:“皇城中的宫殿众多,陛下何必非要睡在那软榻上。”
眼下之意,便是要赶他走。
可她却等来了霍如深不知何意的一句话,“朕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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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结束后,柳献按照霍如深的意思趁夜将容凛打晕扔到了容国公府门口。
为了防止他冻死在外面,柳献还好心地让人给他换上了厚棉衣。
夜里换班的国公府下人发现了躺在外面面色发白的容凛,他举着灯里照了一下,立刻便认出此人是谁,赶紧把容凛给拖进了府里。
而在此刻,已经被放回去的宋景玉将手中的纸钱尽数扔到火盆里。
他本以为自己还能赶上见殿下最后一面,可直接被拦在了距离江淮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