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刺激不知道,她之后一定不好过。
“没关系,结不结契不重要。”池子霁放轻声音,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打出一层浅浅阴影,“我只要留在听听的身边就好了。”
说罢,还扬起了一个懂事的笑容。
廷听:“……”
这么多话本看下去,好的是一点没学到啊,净学这些没用的。
“廷听你怎么想?”邹无忌可见不得池子霁这副矫情的模样,看向廷听,提出,“你若有意,结契典仪其实可以和继位大典一起办,只是分早晚罢了,正好白日忙碌,晚间可宴请旁人。”
继位大典通常在上午,不影响午后结契仪式,双喜临门不说,正巧也避免给其他门派发两次邀请函。
“我并无异议。”廷听答应下来,邹无忌便转身去找宗主准备商议此等大事了。
突然,一只手牵住了廷听的手。
廷听偏过头,就看到池子霁再无刚才的戏瘾,眼眸黢黑,只是平静地望着她,像是起不了波澜的死水,启唇问:“你真的愿意吗?”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并不执着于此。”池子霁说,“契约不过是一纸契书,哪怕系了二人命数,也并非不可撕毁之物。”
事实上,过去已有无数签下契书,当初说着海誓山盟,与子偕老的道侣甚至用不了百年千年,就撕破了脸皮,反目成仇。
契约从爱重之证到缠身之锁,不过一念之间。
人在两小无猜的年纪什么许诺都敢轻易抛出。
“我…不是不愿意。”廷听走上前,眼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小声说,“我就是觉得我好像还有点没准备好。”
“我应该准备什么吗?或者是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池子霁看着廷听良久,突然抬起手,解开了环在廷听身上的金链,说道:“去见见你的朋友吧,你们许久不见,或许有些话想聊。”
廷听怔然地看着两人之间空荡荡的,竟有些出奇的不习惯:“那你呢?”
“我?”池子霁想了想,笑道,“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办,你不必在意我。”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和谁是必须要栓在一起的。”
廷听沉默了,池子霁也没有动,两人杵在风中,好似都在等对方先转身离开。
廷听蓦然抬起手,拉住了那条金链的末端,把池子霁往传送阵的方向扯去:“没约,就不去打扰旁人了。”
“今日天色不错,命令你当我练曲的旁听人。”
廷听拉着池子霁回到了观星楼的顶楼,她倚栏而坐,从纳戒中取出桃夭琴,调试了下琴弦,便开始试音。
清越的琴音从她指尖流出,带着温和而明媚的春意,化开空中的寒意,不知不觉引来了山林中的鸟雀落在栏杆边。
池子霁倚靠在木柱边,指尖不自觉放在膝上打着拍子,眼神稍有恍惚。
他记得这曲谱,是他带回给廷听的、碎珏仙君的残谱,廷听口中的述情之曲。
琴音似箭矢,缓缓地穿过他的身躯。
等到弦音连绵下去,池子霁才意识到这不仅是残谱,而是廷听自发填上的整曲,或许没有安全依照碎珏仙君的习惯,但同样很符合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