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驱寒的应是边疆烈酒。”池子霁思索,明明不过是几年前的记忆,回想起来却遥远如隔世,“辣口发涩,你大抵不会喜欢。”
“师兄上过凡间的战场吗?”廷听问道。
“算是上过罢。”池子霁蹙起眉,垂下眼眸,眼睫压出一层阴翳,“跟在攘外的大将军身后,没多久京城被起义军大破,本就在多王夺帝中消耗了生息的国家就此易主。”
他说得平淡,并不意外,也无所谓,似乎亡国在他眼中与日出东升并无差别。
“你对凡间有兴致?”池子霁目光一移,问道。
“若是能从秘境中出去。”廷听扬起笑容,感慨道,“我想去看看池师兄曾经生活过的京城。”
池子霁心中又漏了一拍,匆忙挪开视线。
只是紧牵着的手无法掩饰他的局促,将那不规律的心跳传达到了身侧之人身上。
不是因为对凡间好奇,而是好奇他曾生活过的地方,如同最动人的情话,扯得他心脏发疼,不得挣脱。
话太烫,他有些受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池子霁才压着声音开口,本就偏年少的声音多了几分青涩:“出去之后,我带着你一同去。”
“这些年过去,也不知故地到底变了多少。”
短短一句话,让池子霁无比艰难地回想那寡淡无色的十来年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去看的。
这一想,就想了许久。
想到他们将冰块放回山洞保存好,再一同出门寻找皮毛厚实的动物,池子霁都差将肚子里搜刮干净了,都没想起什么值得说道的。
池子霁下意识有些发泄性地低落,开始厌弃自己的无趣。
“我与别人同行的时候观察过,附近只有成群的牛、羊和潜伏着的狼群,只是不知过了这几天还剩多少。”廷听说道。
她和傅无忧两人都能截杀一头巨牛,想必其他修士也做得到,所以并不抱乐观态度。
可一想到牛,廷听就难掩沮丧。
“怎么?”池子霁注意到廷听耷拉下来的眼,挑起眉,目光锐利,迅速意识到在他不在的时候,廷听怕是吃了旁人的委屈却没和他细说。
“之前和两仪门弟子同行的时候……”廷听简单的把她和傅无忧联手杀牛,最后她因分道扬镳,只拿了一些肉干的事说了下。
只是心疼她那辛辛苦苦洗了又晒干的牛毛。
那巨牛的毛又长又厚,虽没有羊毛软,但也适合拿来取暖。
毕竟他们身穿法衣,在山洞里也不会脱衣服。
“牛群警惕心强,哪怕是夜间,我也没办法在不惊动它们的时候划毛。”廷听说。
“夜里?”池子霁看向远方的草地,敛起眸,“不,我会在日落之前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