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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的一刹,一抹红色划出一道优雅而凌厉的弧度,如天堑般在两人之中斩开。
廷听撑开伞,挡在身前,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终于真挚起来。
迸射而出的鲜红如刺目的雨,“噼”一下,与火中不断作响的木头声混合的头颅坠落声,来不及发出的尖叫,须臾间睁大的眼,失去了手和脑袋的身体“啪”倒在了黑夜里,化作了一场令人满意的乐章。
或者说,只有廷听满意的乐章。
“我可是最讨厌有人失礼,还对我出言不逊了。”廷听抬起眼,眸似弯月,无辜地看着坐在旁边的一干人,如被溺爱惯了的少女埋怨地开口。
她身上没有半点血渍,墨绿色的披肩上挂着银红披帛,雪色的长裙及地,不染半点尘埃。
白日澄明的眼眸此刻漆黑如夜,带着直白且单纯的杀意。
哪怕傅无忧知晓廷听的杀伤力,也倏地被她这副笑着转眼便取了人性命的模样震在了原地。
四下死寂无声,连叶片落下的声都清晰可见。
傅无忧明白此事是路贾之错,但却从未想过廷听会下手,更遑论她下手如此之快,分毫不顾。
在场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不一而同睁大的眼,张开却说不出半个字的嘴唇,放在身侧却仿佛被重物压住动弹不得的手。
混着浆液的深红在草地上蔓延开来,场面太过惨烈,让旁人心中升起巨大的荒谬感。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秘境外见过,在自进入秘境后的短短十天,发生了数件因为争夺各种物品、食物而产生的冲突,自然也有人重伤而死。
很多人在呼吁在秘境的修士要尽量减少无谓地争斗,要齐心协力等到秘境结束安全离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寒冬临近,食物减少,更多的人开始闷声拔剑相向。
不是不想出去,是想坚持到最后让自己能出去。
两仪门明师姐他们一行人很显然是避战派,哪怕在交谈中生出龃龉,也不会拔刀相向。
“你…你在做什么?!”明师姐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颤抖的手指着廷听,“你怎敢如此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廷听缓缓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她偏过头,困惑地开口:“无辜?”
“路贾确实有不对之处,可他不过是嘴上不严谨,又未曾谋害于你,何至于死?!”
廷听眉尾一抽,目光扫过旁边闭嘴不语、或低头不愿掺和其中,或同样不赞同她的人,再看向地上那具已然冰冰凉的身躯,最终看向这位明师姐,突然笑了起来。
她这笑声突兀得很,像是夜间的冰泉,冻得人心生寒意。
“明道友善良仁厚,慎始慎终,愿以德报怨,甚至想替我谅解。”廷听抖了抖红伞,液体顺着伞骨滑落的地上,未曾留下半点痕迹,干净如新,“但我不是。”
这话分明字字褒义,却又仿佛没有半个字是在夸人。
“你体谅,我不体谅。”廷听未曾有半分后悔,甚至眉眼都透着理所当然,“我自进入太华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