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个个都知道就是去了南浔才惹上麻烦的，如今这分明就是在招死士。

谁知道这有“借”，是否还有“还”？

思及此，各有掂量的仙家相继低下头，谁也不说话，只频频私下交换着眼神。

殿内瞬间静得针落可闻。

久怔过后，见仍无一人主动请缨，枢离隐约有些面赤，只能梗着脖子号召，“神主的话都听到了，有谁自愿前往南浔查明真相?”

回应枢离的是更加死寂，以及清一色的发顶。

看到想看的画面，一旁静静看戏的虞渊心情渐好。

下不了台的枢离只好加大了筹码，“自愿前往南浔查出真相的仙君，就可以入我巫泽一脉脉系，永载仙册。”

枢离都发声了，向来和枢离同仇敌忾的昇鸣自然第一个附和：“也可以入我平江一脉。”

白焱也跟着鼓舞士气，“也可以入我秣陵一脉。”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若是寻常飞升上来的小仙，哪怕修炼百年甚至千年，在仙籍上的位置，可永远都在地升仙那一册。

地升仙与遗仙一脉在修行上其实差别并不大，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是后者多了许多特权与优待。

只是，若真发生不测，空留一姓名在仙册上，未享受到优待，就先赌上性命，真值当？

“我，我愿意前去南浔。”墨长青的自荐及时又意外，让底下本就暗流涌动的一众仙家瞬间沸腾起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权衡着利弊，陆续也有了不少自荐者。

而无人注意之处，墨长青脸上的惊恐胆怯之色褪个干净，若有深意的目光借着掩饰反复在鹤眠与虞渊身上巡视。

没了看头，虞渊兴致也不高了，甩手就要走，也不忘用神息虚勾上鹤眠的细腰，轻讽。

“既然如此齐心协力，那本君就去看看南浔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金銮花，本君只能勉强压制，如果再有别的变故的……能解决的，就不必告知本君了。”

虞渊自问做得够尽心尽力了，放在从前，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若不是因为鹤眠。

她似是很爱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

他不理解，但……他愿意爱屋及乌。

而在虞渊和鹤眠走后，昇鸣拉着枢离到一边自顾自愤懑不平，“老哥哥，要我说，这渊帝也太不给你面子了，竟当众令你难堪。

也不想想这三千多年，是谁将这三界治理得这般物阜民丰。”

说完，又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我们让他去南浔，他就……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枢离肃容不语。

没听到回应，昇鸣睁着懵澈的眼睛侧头打量了下身旁人，兀自摇摇头，“可我还是不懂，为何非要渊帝和这人族女子结契?而这渊帝居然也不拒绝？莫不是这人族女子真的是鹤眠神尊魂归于世？”

枢离脸色微变，“神光下一切无所遁形，应该不是鹤眠神尊。至于为何要结契，我也不知，那人特意强调不可妄动这女子。

我方才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天分的修士罢了。

倒是这渊帝竟然真的成神了。”

“我听闻鹤眠神尊寻找了上千年终得蜕骨之法，可助一切生灵渡化成神。

神尊陨灭前夕，有老仙家看见，神尊的真身，长出了第十瓣花来，这渊帝又在月地云阶待了千万年之久，如今他成神了，我看传言不假。”

“你是说……”

金銮花穷尽九瓣，十瓣，属异象。

异象生，那是不是意味着，神族只能应运而生的局面被打破，真的有了成神之法？

枢离欲言又止，“那不如趁在南浔的时候试探一番?”

与此同时，枢离左下内踝处，隐隐发亮的十瓣金銮花印记逐渐清晰。

***

回到梧桐影用过午膳，已经是丑时。

金羚趁鹤眠用膳的时间收拾行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