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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的骨头酥化,总归是没一步踩得稳的。

身形笔挺颀长的男人走在她左边,狭长的眸子虚虚落在前方,松弛杳远的,全程一句话没说,更没看她,好像没发现她不对劲似的。

平常不是最能看穿她的心思的吗?

还总是在她神识里和她说一些引人遐想的话,现在倒好,一句话不说。

心里说不上的难受,但又不太想直说,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

别扭别扭着,她干脆停下不走了。

几乎在她停下来的那瞬,男人也停下来,像是才发现她今夜的反常。

鹤眠累得大脑有些缺氧,一股劲冲涌,偏和他对着干,他停她就走,远远把他甩在后面。

没走开几步,肩上便沉沉罩下来一件外袍,由于它的主人太过高大,此刻适配的袍子都在她脚边堆了两折,说不出的违和。

他可太让人讨厌了。

她都快累得走不动,还要给她增加负担。

负气着反手就要把肩上的长袍掀撂掉,结果没来得及动作,忽地整个身子一轻,眼前视线悬晃,她像一颗被糖纸包裹住的软糖,连带他的外袍,稳稳地偎进熟悉的怀抱。

失了重心的人两手下意识想要圈住点什么,中途很有骨气地撤回来,缩拢在腹部。

男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没拆穿,无声抱着她穿行在阒静的清夜。

良久,低出了声不解的叹息,“你可真是不好琢磨,那边说最讨厌欺骗,这边却去糊弄人家。”

明明是想要他在意的,却什么也不说,他摸索着把她抱起来,她又缩成小乌龟。

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这般,还是就你这般?

累昏以致反应慢了许多的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感觉脑袋靠着的胸腔有说话的低颤传来。

她支起快要粘合在一起的眼皮,拖着睡腔绵绵拉出了声嗯,许久后才低声怪罪,“是你不让我将结契的事说出去,当时也只有这个顺水推舟的身份适合你。”

竟还挺有理……

一时无法反驳的男人低头瞧瞧她恬静的睡颜,淡淡扬出笑,也不和她多争辩,由她占去上风,反正无论如何,在他这里,她永远是对的。

只紧了紧双臂,把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慢,时间仿佛就能这么到尽头,他和她也不过是凡间一对寻常的夫妻。

妻子累了,丈夫将心爱的人抱回温暖避风的小家。

“我那时说的是气话。”

怀里有很细的说话声漫出,比夜风还要轻飘,男人没听清,以为她是不舒服了,俯耳凑近,柔声问,“什么?”

她舒服地嗫嚅软哼,像只软乎乎的猫,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梦中呓语,接上他的话,“我那时说的话是气话,你不必都当真。

并不是所有的欺瞒,都是恶意,不可原谅的。”

男人脚步停住,一瞬似有话要说,同他说话那人,却已歪着脑袋贴到他心脏处,彻底熟睡过去。

他定定看了会,薄敛眸光,终是什么也没说-

鹤眠再次睁开眼,是在自己的卧房。

天已经亮了,窗外晨光熹微,夏树苍翠。

她闭眼又躺了会,等神志清明后慢慢坐起身,视线先绕着卧房环视一圈。

没看到那人的身影,釉彩冰梅蝶纹花瓶里的花倒是换了新的,插得也顺眼不少。

她一点点回忆。

昨夜好像在他怀里睡着了。

起初是有些小牢骚的,靠着他胸膛后,头莫名不痛了,整个人融在一种令人安心的归属感里,睡意便愈发浓郁,连什么时候回的卧房她也不知道。

他昨夜是在哪睡的?

鹤眠看着床上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心里突然有种希望落空的颓坠感,闷闷胀胀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袒.露心迹以后,他们之间相处反而清零从头再来一样,甚至晚上都不在一屋。

是她昨日拒绝他求.欢让他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