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说话。
“除夕可还回来?”
“会回来。”惊蛰道,“不过晚上,也会回去。”
岑玄因看着惊蛰,叹了气。
却还带着笑意。
“你高兴便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做的,自是会做,但惊蛰所执意、喜欢的,他当然也不会阻拦。
这一生要走的路,到底是得靠着自己来选的。
说着,岑玄因看到柳俊兰从身后走来,就越过惊蛰大步朝着她走去,一下就把他这个儿子抛在脑后。
“俊兰,他们欺负为夫……”
那声音渐渐远去,听起来,可真是肉麻。
惊蛰微愣,又笑了起来。
他不去在意那些所谓族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与自家人吃了饭,在午后回到了皇宫。
这时辰,赫连容往往在聚贤殿。
惊蛰写了纸条,让人给赫连容送去,背着手在乾明宫溜达了片刻,最终在男人的书桌里落座。
他翻出自己还没做完的文章。
待写完先生布置的作业,惊蛰收拾了桌面,这才窝着在宽大的座椅往后看,这套桌椅后,乃是大片的架子,摆着各种精细的物什,倒也有不少书。
惊蛰望了几眼,不经意间在书架偏下的位置,发现一个半开的箱子。
那外表做得精细,要是往里面多挪挪,也未必会引起惊蛰的注意,只不知道为何,就露出这么一角,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勾引。
惊蛰跳下椅子,几步走了过去,半蹲在边上瞧,不必打开,从那缝隙里,也能看到里面堆积着的物什。
一眼看到的,就是两块银锭。
……赫连容还会藏着钱?
他身为皇帝,怎可能缺钱?
惊蛰扒拉在边上,像是只好奇的小狗探来探去,只觉得稀奇古怪。再一看,夹在角落里,不正是惊蛰做得最丑的那个平安结吗?
红红黑黑的,再怎么看都不好看。
惊蛰噎住,难道这箱子里,堆着的都是他送的东西?
那这银锭,是什么时候……
啊,惊蛰眨了眨眼。
原来是,他的买命钱,吗?
惊蛰喃喃:“他这么早就……”
“就怎样?”
“就盯上我的?”
惊蛰早就熟悉了赫连容的神出鬼没,甚至都没回头,见主人来了,反倒大胆起来,伸手捞起里面那两块冰凉的银锭。
“你怎么连这个都收起来?”
“难得这么些年,第一个这么直接贿赂我的,怎能不收着纪念下?”赫连容拎起惊蛰,见他抱着那俩银锭,就又晃了晃,“怎么,想要回去?”
惊蛰:“我那会还没焐热,就给你了。”
他嘀嘀咕咕,又将东西放回去。
“我不信,难道我是第一个贿赂你的?”
“他们会贿赂我的身边人。”赫连容冷淡地说着,“这么强硬往我手里塞钱的,你的确是头一个。”
惊蛰瘪嘴,指着半开的箱子。
“你这样的东西都没收好,这是打算直钩钓鱼?”
“这不的确钓上惊蛰这尾鱼?”
一来一回的对答里,惊蛰已经爬上了赫连容的后背,趴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将我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有些没有。”
“为何?”
“用了。”
惊蛰回想着他送的东西,除了衣裳外,还有什么是能用了的……等等,他刚才的确也看到些布料……是哪种用了?
惊蛰一个激灵,决定不再细想。
赫连容背着一只惊蛰走来走去,先是收拾了那箱子,又背着惊蛰到屏风后换衣裳,他换下冕服的时候,惊蛰一直在他身边溜达来去,男人冷不丁说道:
“你很喜欢我穿冕服?”
那声音冷冷清清,却让惊蛰猛地一僵,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