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乔忽然抬起头,认真道:“天意若眷顾郎君,你一定会是圣明仁德之君。”
李长羲神色微变,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杜五福还算有眼色,见他二人举止亲密,便远远地守在院门外。这个距离,不怕他听见。
得出这一结论,李长羲稍松了口气,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何以见得?”
苏云乔道:“我不懂什么军政治国,只是觉得身为天子最忌凭一己喜恶用事。之前谢氏与郎君闹得尴尬,郎君仍将他们安排周全。于是非面前,郎君对宁王也能摒弃恩怨。杨才子慷慨谈论改革,言辞激进,言语多有疏漏,郎君仍然愿意倾听,还与之论辩。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见得郎君有明君潜质。”
李长羲哑然失笑,他自然不能厚着脸皮认下,于是很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这两日我要巡视洛东营,夜里可能赶不回来,你要按时服安神药,若是夜里还有梦魇之症,就让下人来知会我一声。”
第 64 章
不知是太医开的药方起了效果还是回京之后事情太多冲淡了那晚的记忆, 苏云乔接连几日都没再犯过梦魇的毛病。
李长羲接管洛东营之后再也不似从前清闲,整日神龙不见尾。有时天不亮就出门,夜深才回来。有时干脆整夜不归, 直接宿在军营里。
再过两天是宁王大婚的日子,紧接着就是皇帝万寿,苏云乔为了清点贺礼忙得焦头烂额。
除此之外,平王妃交给她的几处田庄也等着她打理, 有些活计是年前就该料理的,但那时她随李长羲去了南国,这些琐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苏云乔顾不上思念李长羲, 白檀却有些忧心忡忡。
“世子一连两日夜不归宿,主子一点也不着急吗?”
听见白檀的声音,苏云乔放下礼单抬起头, 手边多了一盘枣泥糕。
她接过白檀递来的热茶, 抿了一小口润润嗓子,才开口道:“他是夜宿军营, 又不是夜宿青楼,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白檀急道:“奴婢哪是这个意思?只是主子与世子殿下成婚也有段时日了, 至今还没个好消息,往后世子政务繁忙, 时不时的宿在外面, 与主子同房的机会就更少了。如若成婚一年还没有喜讯,恐怕外头会有人议论主子……”
苏云乔起先没反应过来, 听到同房机会更少, 才明白白檀这是在说什么, 霎时红了脸,将账册反扣下来。
李长羲在那方面不算冷淡, 但也不至于痴迷热衷。刚成婚那会儿他或许是没开窍,隔几日才辛苦一回。往后两个月他像是坠入情网似的,同房也勤恳了许多。不过自从出发前往南国以后,路上诸多不变,他也就消停了。
苏云乔不知道别家的夫妻是怎样的情况,只能猜测自家与寻常新婚一年内的夫妻相比少了许多机缘,开花结果的福缘自然来得慢一些。
与旁人不同的是,平王府里没有长辈。她一时半会要不上孩子也不会被婆母催促,更不会因此被逼迫为丈夫纳妾。正因如此,她自己不曾想过着急。
苏云乔稳住阵脚,对白檀道:“我与殿下心里有数,外人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我又不指着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白檀暗里嘀咕了几句,到底没再说什么。这种事情两位主子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