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方砚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沈舒年平日里笑容都是温和浅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很少有像此情此景一样笑得这般放肆。
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尾几乎都快要笑出眼泪。
沈舒年抚着胸口平复自己动荡的情绪,可是看到方砚知坐在床上面如黑炭的模样,到底还是破了功,调笑着说道:“你以为我要干嘛啊?我说你怎么扭扭捏捏这么抗拒呢,原来咱们平日里看起来霁月光风的方大公子私底下花花心思这么多呢。”
他话说得揶揄,方砚知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丝毫不掩饰张狂笑意的沈舒年,觉得此人明目张胆地嘲笑自己,甚是可恶。可是本就是自己误会在先,再怎么不顺心也是平白无故给人增添笑料,于是收起了英雄气短的兔子尾巴。
方砚知秉承着打不过就跑,说不过就躲的优良传统,身子往床铺中一倒,直接栽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他双手抓着棉被盖住脑袋,将自己蒙了个严丝合缝,想要隔绝沈舒年这笑音穿耳。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沈舒年的笑声渐渐停了。方砚知感受得到身边的床榻被压软了一些,该是人不声不响地坐在了自己身边。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沈舒年就出了声。他的声音因为方才笑得久了而显得有些哑,却依旧是那副温柔悦耳的音色:“好吧,我不笑你了。”
方砚知没有动作,心中仍在赌气,有心想让沈舒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此事必定要让他知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该让他好好急上一番。
“真不出来?”
他美滋滋地想要给沈舒年一个教训看,可是沈舒年没有接茬,还直接就上了手,扯住他的被角想把方砚知从被子里面挖出来。
方砚知本还打算负隅顽抗挣扎几下,双手挥舞的时候好像打到了沈舒年身上,只听得人闷哼一声。他心里一跳,怕不小心伤到沈舒年,于是乖乖地收了手上力气。
“力气够大啊方砚知。”沈舒年微微扬起了一边眉毛,眼含笑意地看着方砚知乱糟糟的头发,“你都多大了,还爱玩这种把戏。”
“你管我呢。”方砚知揉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将凌乱的发丝顺了一道,没好气地对着沈舒年呛声,“我刚才没打疼你吧,我不是故意的。”
沈舒年作势摸着自己的心口,面露纠结之态:“疼死我了。”
方砚知掀起眼皮睨着看他:“还装?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沈舒年恢复了面色,起身将方才搁在桌面上的瓷瓶拿了过来:“衣服?”
“我自己来。”方砚知一把将东西抢了过来,将自己的外衣解开。他还欲继续动作,却见沈舒年面色如常地坐在床边,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走?”
“我们都是男人,怎么,你还怕我看啊?”沈舒年老神在在地瞄了一眼方砚知,忍不住低笑几声,“再说了,你伤在背脊,若你上药不太方便,我也可以为之代劳。”
方砚知轻哼一声,气息吹起了垂在额前的几缕头发。他想了想,也觉得他和沈舒年两个大男人,该有的够有,倒也没什么可羞赧的。
和沈舒年越熟,方砚知对于古代文人墨客的幻想就越破碎。他原先还诚惶诚恐,后来才渐渐发现沈舒年那种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模样,十有八九都是装出来的,本人实则非常恶劣,可恶至极。
长久地跟沈舒年厮混一块,他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了,直接不留情面地拆穿道:“道貌岸然,这点小伤我自己还是可以处理的,就不劳烦咱们日理万机的沈公子了。”
莫名其妙被扣上一顶不太好听名声帽子的沈舒年心胸宽广,不打算和方砚知这个小气巴巴的人计较。他心情颇好地看着方砚知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自己的上衣,正手反手地尝试着往身上抹药油。
这伤口位置刁钻,也不知道方二当时是怎么砸上去的。方砚知换了好几个姿势去尝试,伸长了胳膊使劲往身后够,却无论如何都差了那么一点,最后倒是把自己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