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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有人看着陆子骥势如破竹,干脆破罐破摔,用这火攻之法来逼陆子骥就范。
这下,是不该出去,也要出去了!
她们先前的顾虑果然没有错,两人刚打开那房门冲出来,在房门之外大约一丈远距离的一个兵勇,便立刻注意到了她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看马上就要抓住这颇为仓皇的主仆二人,用以要挟正在浴血杀敌的陆子骥。
而宫氏反应迅速,早有准备,刚发现那扑上来的兵勇,便眼疾手快,将殷琬宁往外奋力一推。
“周王殿下!保护王妃!”
就在宫氏手握匕首、准备与那握着剑的兵勇拼个鱼死网破的同时,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再也顾不上当初林骥对他的反复叮嘱,直接冲口而出。
紧接着,她便迎面撞在了那士兵的剑伤,一条白净的脖颈,瞬间便已是鲜血淋漓。
等到殷琬宁被那战甲上沾满鲜血的夫君稳稳接住,回身再看去时,那个想要抓她的兵勇已经被赶来的灰鹰所杀,但舍命救她的宫氏,却也倒在了血泊里。
她的耳边,那兵戈之声都已经停了,而那间被熊熊大火所吞噬的屋子,也渐渐偃旗息鼓,彻底安静了下来。
为了这场因为她的自私和一意孤行带来的无妄之灾,有人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其中,便有忍辱负重十余年、将所有的身不由己都深深埋在心底的宫氏。
殷琬宁用尽全力挣脱了抱着她的男人,扑到前面的地上,去抱起了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宫氏,看着她仍然鲜血直流的脖子,赶忙伸手,想要用这简单的方法,替她止住鲜血。
“姑,姑娘……别费心了,”宫氏吐露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力,“奴婢这一生,作,作恶太多,不得,不得好死是应该的……”
殷琬宁却只觉得肝肠寸断,痛号出声:
“不!妈妈你不过是为了保护我才投靠了冉氏那个毒妇,我和阿娘,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宫氏只勉强挤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精疲力竭地说道:
“能,能为了姑娘而死,算是,弥补了奴婢,奴婢的一些罪恶……当年,姑娘祖母的,她服的慢,慢性毒药,也是奴婢每日,每日亲手下的……殷俊与冉氏,作,作恶多端,他们也必须,必须像我一样,接受惩罚……姑娘,周王殿下,他,他为了姑娘你做了太多,太多了……奴婢,奴婢求姑娘别再怪他,一定,一定要为你枉死的阿娘和祖母报……报仇……”
说完最后一个字,宫氏便阖上了眼。
只留下还抱着她的殷琬宁恍恍惚惚,任由伤心的泪水将小脸淹没,回过神时,却也只用那沾满宫氏鲜血的手,胡乱擦了一下。
脸上的泪痕与血痕,乱糟糟交织在了一处。
周王……林骥……陆子骥……
她仍然还未完全从这震撼无比的消息里回过味来。
怎么回事?
不如,这冬日的天上落下一道惊雷,将她劈死在原地好了,这样,她就不需要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一思考,左边胸口的心房,便忍不住抽痛。
而且,被劈死了,她便也能跟着宫氏一并去九泉之下,见她的母亲和祖母,让她们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的噩梦。
是噩梦,醒来就好了。
“林骥,林骥——”她仍旧抱着宫氏冰冷的身体,口中胡乱地喃喃。
“娇娇,我在的。”林骥就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听到她在唤他,立刻回答。
“周王殿下——”
“你,你疯了吗?”
第70章 前事
冬月的幽州, 虽还未迎来初雪,但深秋的寒风凛冽里, 早已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看不真切的肃杀之气。
这使得仍旧跪在地上、怀里抱着那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宫氏的殷琬宁,本就单薄的背影,又平白添了几分根本不该属于她的萧索和落寞。
她似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