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回来跟说书先生似的,眉飞色舞说了那边的一切。宋嬷嬷等人听得直笑。
沈胭娇也是微微一笑, 眸底透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疑惑。
她又想到了前世。
前世她还觉得顾南章没用, 放着世子那边那么多的错处不抓, 不然将世子干的那些事抖落出来,他早就夺了世子之位, 也不必等到她出手谋夺了。
那时, 她还想着, 她替顾南章夺了世子之位,他心里必定是欢喜的。她还恼过, 她费心费力替他做了那么多,这人却冷心冷肺, 没有更多的温存给她。
如今看来,顾南章既能伤人于无形, 自然也能杀人于无形,就算不杀人, 对付世子这样的蠢人,顾南章必然也是轻而易举。
可上一世他为何一直不做呢?
这一次, 又为何留着世子的性命,没有一举将世子除掉呢?
心软?
沈胭娇一念至此自己都被这念头逗笑了,顾南章心软?那真比白日见鬼还不可能。
为了什么呢?
沈胭娇走进小书房在书架上一边找书,一边又在思索这个问题。
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这一排书脊上一点点滑过,心里的一个个猜测又被她一一否定。
外面廊上挂着的鸟笼中, 那只巧嘴的八哥依旧在那里叽叽呱呱说话。今日天也好, 外面芍药月季之类开得正好,娇媚花色都几乎透了窗子过来, 连香都不用熏,自有一股花香沁了满屋。
沈胭娇手指落在一本本朝人的游记上,才将书从架上抽出来,视线无意间透过花窗,看到了院子里一支从枯萎主干旁憋出新株的月季花,不由眸色微微一颤:
莫非?
莫非顾南章压根无意世子之位,对于承袭英国公这爵位爵产毫无想法?想脱离这边府上,另立新支?
一念至此,沈胭娇心里不由一动,眸色也渐趋清亮沉稳。
这一霎时,她似乎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东西。
也在蓦然间想起,她嫡兄沈晏松和家里几位兄弟一起闲聊时事时说起的那些话。
本朝自立朝以来,这近百年间一直在削减当年由军功给的那些爵位的势力,当今天子也是一样。
因此如英国公那些府上,甚至包括本朝所有承袭爵位的人,都不能参与科考,也并不能跻身核心权力之中。
这事其实就是明摆着,让这些府上只受祖荫,做一个富贵闲人,不得再额外扩张势力。
那时的顾南章,只怕一点也不想承袭这现成的爵位。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对于顾南章来说,只是束缚他翱翔的枷锁。
放弃这些腐朽的现成的,去自个儿拼一番新的前程……
这大约才是他的真心所在。
这样的话,顾南章眼下所做一切就可以解释地通了。
对于顾南章来说,世子还不能死。世子嫡子年纪太小,还不到官家说的承袭的年纪……世子死了,记在钱氏名下的顾南章,理所当然就要承袭世子之位。
顾南章在等,等明年的春闱!
沈胭娇视线落在那一朵新枝盛放的月季花上,心里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