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拍了拍。
“起来,给你剪指甲。”距离上次剪指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鸟儿子那爪子可锋利,不修不行。
他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不敢朝鸟儿子下手,也不知道修个指甲修个喙能有多可怕。
乌云一听,顿时就想跑。
颜昊不帮着他,把人一拦,堵在餐厅里。
房子再大,餐厅就一个门。
乌云这会儿是真·插翅难飞,嗷嗷叫着被带到房间的小起居室里,摁在沙发上,用指甲刀抵着脖子……抵着爪子。
乌江是一点都不明白:“快啊,我跟你妈一会儿要去看电影,磨叽什么呢?”
颜昊解释:“他换毛呢。”
乌云对颜昊怒目而视,要是鸟形,脖子上的毛肯定都炸开了。
鸦鸦的,他现在脖子上的新羽毛太短了,还不一定能炸开。
“换毛就换毛了,快点!你以后岁数大了还会秃头呢。”乌江不惯着儿子。
“我才不会秃呢!我早睡早起不熬夜!”乌云瞧着他爸浓密的头发,他家也没这个基因!
说着他突然变成个鸟,一闪身就钻到他爸的夹克衫里。
他的动作太快,关丽姝和颜昊都没怎么看清。
乌江也没看清楚,只觉得胸腹被怼了一拳,闷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感到有个沉甸甸的小动物在他后背。别说,热烘烘的还挺舒服的。
鸦鸦在爸爸的大夹克衫里来回走了一圈,觉得很好玩,刚放松警惕,就猝不及防被掐着脖子提溜了出来。
作为老养殖户,乌江抓个鸦,还不是小菜一碟?
灯光下,掉毛掉得七零八落的大黑鸟无所遁形。
倒也没秃。
旧羽毛掉了一部分,新羽毛长了一部分。
最明显的是尾巴。
本来鸦鸦的尾巴虽然没有喜鹊那么长,但比例会比乌鸦要长一点点,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样子非常帅气。
现在尾巴跟狗啃得似的,一根长两根短,犬牙交错。
“噗!”来自亲妈的嘲笑,“像个小叫花子。”
鸦鸦直挺挺地躺平,假装自己就是一只普通鸟,压根听不懂人话。
乌江是压根不搭理儿子的臭美,快速给他修完爪子和喙,提溜起来往颜昊怀里随便一扔:“行了。我们看电影去了。你考完了就跟你奶奶打个电话。你奶奶记着呢。这两天要是有空的话,回去看看,顺便给家里房子通通风,再顺便看看屋顶修的地方有没有漏水。还有,顺便看看你们的婚房装修得怎么样了。”
他说的是夫妻俩给儿子准备的D市的房子。
摆酒的时候,婚房还是要的,实在赶不及,才会放到酒店里。
装修一直是监理和设计师在负责,他们工作忙,基本没回去看过。看视频总觉得不够直观,偏偏他儿子就喜好家徒四壁的什么极简风,每次设计师发来进度视频,瞧着都跟没装修过一样。
“哦。”反正已经曝光了,鸦鸦就破罐子破摔,站在沙发上梳理羽毛,一梳就掉下来一根。
乌江扒拉他一下:“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臭爸爸!哪来那么多“顺便”?
鸦鸦防着他爸再扒拉他,跳到颜昊怀里,往他卫衣里一钻。
颜昊怕他摔了,赶紧托住自己的肚子,像是衣服里突然塞了个篮球。
嗯,沉甸甸的,好像比以前重了一点。
“好了,我们先走了。”关丽姝把乌江拖走,临走还隔着“肚皮”笑儿子,“像个斗鸡。”
乌江嘀嘀咕咕:“被惯得无法无天了都!”
等出了门,关丽姝才说道:“这不是挺好的,你老骂他干什么?”
儿子读书好,会帮家里面干活,当家长的确实省心。
但这省心的背后,不是孩子天生懂事,而是环境所迫。
到也不能说乌云就受了什么苦,可总归是错过了孩子最该活泼好动的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