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班课代表守着等,刚从打印机里出来还热乎的资料, 余温尚在, 就被迅速发到了每一个同学的手里。
忙碌而又枯燥的高三生活, 分秒必争, 重复着日复一日,那些空白的时间间隙被名为学习的细沙一点点压满、填实, 直到再也塞不下。
温楚切切实实又再经历了一次高三。
不同的是这一次身份调换,她是老师。
每当办公室的吴老师在大声埋怨没时间回家陪老婆孩子的时候,温楚总会悄抿住唇看向一旁的秦见纾,然后捧起自己空掉的茶水杯,从对方面前悠然路过去接水:“还好我没有对象,吃不到吴老师这种苦。”
这时, 秦见纾总会无声地看她一眼。
赶路人钓在前方的那根胡萝卜总需要按时更换,不然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秦见纾会在夜下晚自习以后将人带回家里,将温楚想要的胡萝卜换上新的, 然后旧的那根, 就会被变着法地吃下肚。
数着日子, 新年到来了。
学校寒假补课上到了大年二十八, 学生和老师同一天休息。
放假后,秦见纾几乎没有多余能够留给温楚的时间, 她买了三十当天的高铁票,掐着日子回丰城过春节。
温楚还来不及陷入“又要分开最少一周”的煎熬情绪,秦见纾就病倒了。
高铁发车的前一天傍晚,人烧得迷迷糊糊。
两人在火锅店坐着,面对面吃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温楚才发现秦见纾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
只见人两边脸颊,泛着诡异的红。
起先,她只以为是室内温度太暖和,秦见纾脸上的红是被热腾腾的火锅气烘的。
直到对方露出恹恹的神情,连带眼睛也迷蒙起来像是蕴了一层看不见的水雾。
温楚就近在隔壁的药店买了个体温计,量出温度以后,差点将东西扔进滚烫的锅里:“三十八度七!”
“烧这么厉害,你就没觉得身上哪不舒服吗?”
温楚不自觉就拔高了语调。
秦见纾蹙着眉,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还以为是午觉没睡好。”
昨晚也没睡好。
所以今天下午什么都没做光补觉了,但没想到一觉醒来脑袋越发晕了,她没往发烧上想。
现在想来,大约是这段时间一直高压连轴转,以至于那根紧绷的弦稍稍一松,竟然就直接断掉。
这病来得实在不适时宜。
早一个星期前,温楚就在办公室里碎碎念说放假了要好好出去吃顿火锅,这家店又是她们排了半个小时才排到的。
秦见纾从不愿意做个扫兴的人。
她抿住唇角,接过温楚手里的温度计,出口的声音软绵没有力度:“先吃东西吧,吃完以后回家再说。”
轻描淡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