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陆丽华的争执,心道:难道哥哥当时不好动手,现在是想把她带到隐蔽的地方打一顿吗?
道路越走越偏僻,明锦心里愈发忐忑不安,看着道旁渐渐越来越多的苍柏翠柳,讪讪道:“这里怎么这么多柏树和柳树啊?还都双双成列,跟排布风水似的。”
风水?
话音一落,明锦心里咯噔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她语调不安。
身旁的男子却始终沉默。
明锦的不安感愈强,手臂撑在车厢上,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停车,我要下车。”
她说着,就要去制止车夫。
陆聿却猛的将她拉了回来,明锦一下子跌在他的怀里,身子被他紧紧圈住。
“你不能走。”
明锦如同被扼住喉咙,头皮发麻,全身颤抖。
这时,车也停下来了。
“公子,到了。”
陆聿径直下车,面无表情地掀着车帘,等她下车。
明锦不动,不肯下车。
陆聿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强行拖了下来。
明锦被拽扯的脚步一趔趄,险些磕在地上,她的脑中嗡嗡作响,已经意识到陆聿带她来的是哪里了。
她猛然转身,想要逃离这里,却被陆聿猛拽而回。
她脚步踉跄,剧烈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
陆聿不依不饶,拽着她,往那一片松柏掩映的深处走去。
明锦不敢去,却也由不得自己,恐惧、愧疚、不安的情绪翻涌着,她语调哽咽,想要唤回哥哥的理智,“哥哥,放开我。”
陆聿置若罔闻,照旧拖着她往前走。
丛林深处,有一处石刻的牌坊,后边是白石垒起的拱形的墓葬,四周以荆棘为篱,遍植松柏枳桔。
一座青石雕刻的壮丽墓碑赫然入眼,碑刻上的字沉沉压下,压的明锦几乎不能呼吸。
寒风簌簌吹着,整个墓园一片肃穆之声。
明锦心中已然绷成了一根线,她不敢上前,不敢去看,却被陆聿强按着,双膝猝不及防间,便扑通跪在那冰冷的石板上。
膝盖刚与地面接触,便如同碎裂一般,锥心之痛。
“崔明锦,看着她。”
明锦低着头,不敢看,她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陆聿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锋利的声音如同冰刀灌入她的耳中——
“看着她,你怎么不敢看她?难道,你忘了她是谁吗?”
明锦心口一寸一寸撕裂,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尤自不肯抬眸。
她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忘。”
陆聿的语调平静而冷酷,“她是谁?”
明锦全身颤抖着,一字一句,艰难言述,“兰陵长公主。”
她十二岁之前的母亲,十二岁之后,再不敢想起的记忆。
“你叫她什么?!”
陆聿眼神陡然一狠,眼角微微抽搐着,他把她的脸转向自己,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明锦下颌几要被他捏碎,二人的面庞近在咫尺,她看着他那阴鸷疯魔的神情,毛骨悚然。
陆聿双眸血红,阴鸷的目光似要啖她血肉。
猛地,他的手掌扣住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硬生生拖行着拖到了公主墓碑前。
明锦的头几乎要撞在碑上,她用手撑着墓碑,才能勉强撑起自己瘫倒的身躯。
陆聿又把她的下颌抬高几分,强迫她看着墓碑上的字——
“看着她,她养了你十二年,对你百般呵护,视如己出,如今,你却不肯认她了?”
“崔明锦,你的良心呢?”
明锦泪流满面。
“你为何要如此残忍?”
声声质问,字字控诉,明锦心中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