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梁缘在看球赛。他旁边放着的手机不停响着,过段时间才会拿起回一次,又放回去,神情淡漠。
吊灯的光落下来在他身上,像是拢了一层月光,疏离,孤远。
察觉到视线,他扭头转过来,看见站在远处的归梦扬眉,神色淡淡打招呼,“要看吗?”
他的目光望过来,黑眸深邃,像一眼看不到底的古井,让人心生恐惧又想靠近。
归梦脑子一抽,懵懵问:“看什么?”
“……”
他好笑地抛了抛遥控,说:“当然是电视,不然你想看什么?”
归梦从怔愣中回神,脸皮一热,摇摇头说:“不用了。”然后咚咚上楼躲进房间。
她关上门,双手捂着绯红滚烫的脸颊正在反省自己。
太丢人了!
归梦一直待在房间里,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疾不徐,很规律的节奏。
“开下门。”
是梁缘的声音。
“等一下,马上!”
归梦从床上翻身坐起,走去开门,“梁缘哥哥。”
梁缘嗯了声,将手中的杯子送过去,抬了抬下颌线,“妈让我带给你的,喝了。”
归梦才发现他手里端了杯牛奶,她反应迟钝地嗷了一声接过杯子,想放回房间待会儿再喝留听到他说,“现在喝完,把杯子给我。”
他瞳孔的颜色很深,是黑色的。像她小时候在河边捡到的那种黑色鹅卵石,漂亮,又神秘,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不喝?”他扬调反问。
“……没,喝。”
归梦抽回思绪,双手捧着水杯片刻就喝完了,把空杯还回去,“谢谢。”
梁缘收回杯子,手指提醒地点了点唇边示意她擦擦,“早点睡。”说完转身,又停住,视线顺着拽住他衣服的手转回去。
“还有事?”
归梦脸色绯红,点点头小声求助,“我不会开热水,你可以帮帮我吗?”
梁缘:“?”
她咬唇,有些羞窘。
从黔南出来,又是坐车又是飞机的,身上都是灰尘。想洗个澡,但是这里的热水器和她家里那种推开就可以出水的装置不一样。她找了半天连开关在哪儿都没找到。
他一直没说话,归梦失望地垂下眼睫,想着一会儿下去问阿姨,耳边就落下一句,“你先松手。”
梁缘挑开她的手,面色依旧,进门前多问了一句,“可以进?”得到准确回复才拔腿进门。
几分钟后出来,离开下楼。
幕色沉静,皎洁的月牙挂在天边悬荡。
归梦坐在房间的大床上,感受着身下柔软舒服的触感,回顾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
昨天还在偏远的山里,今天就到了繁华的首都。
她拿过桌上的相片,望着上面的人,小声说:“爸爸爷爷,你们放心吧,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夜晚的风很轻很轻,穿过房间,将她的口信传向了远方。
*
隔天一上午,邱姨就安排人送了好多新物进来,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归梦下楼找到邱阿姨说太贵重了,她不能要。
“就是一个电脑,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梁缘哥哥和小七都有。”
邱茜揉揉她的脸蛋说:“这是姨姨送你的第一份礼物,难道你不收姨姨会伤心的。”
“可是……”它真的太贵了。
“喜欢就行了,别的不重要。”邱茜截住她的话,瞥到楼上下来的梁缘,“要出门啊?”
梁缘嗯:“和秦朝他们约了打球。”
“那你把春雨也一起带上吧。”
梁缘弯腰换鞋,想都不想地拒绝:“不方便。”
邱茜无视他的回答直接问归梦,“春雨,在家呆得是不是很无聊?想不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