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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怀抱着满月的小太子,笑容娴静地望着镜头。

相纸的意义,大约就是纯粹的定格。

“你走以后,再也没有第二个真心对朕的人了。”他抚摸着妇人美丽的脸庞,似哭又似笑,“可是朕……我道歉,你应该也不会接受了吧?

“是我活该……

“没关系,朕……我很快就会去陪你了。到时候,再亲自向你道歉吧。”

老皇帝刚刚收起照片,仆从又通报某某议员携礼探视。

他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呵呵,探视,说得好听。

还不是来拉帮结派的。

这些人,这群他以为在自己左膀右臂的人,他还没入土呢,都已经急着投靠新储君了。

装作关切,实际上还没有一只小鸟在乎他。

小鸟……

说起来,谢恺尘讲了过几日会带小家伙再来看他。

这个“过几日”,究竟是什么时候啊?

空巢老人掰手指数日子期待中。

*

一粒石榴红的种子。

一个拇指那么大的Q版盲盒手办。

一颗奶糖。

一枚里面有浮动小方片的玻璃球。

一朵橘色的小花朵。

一条五彩琉璃丝线。

小凤凰不厌其烦,一趟接一趟衔过来,仔仔细细摆放在礼盒里。

谢恺尘站在桌旁帮忙裁包装纸,见盒子要不了多久就得堆满了,问:“这么多,都要送给他吗?”

“啁~”

咬了一根羽毛的小鸟口齿不清回答道。

谢恺尘还以为是他掉毛了,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那不是凤羽,可能是什么别的鸠鸟身上掉下来,被小家伙捡到的。

富埒陶白的太子殿下看着这些精致小破烂,必须承认,自己有点儿吃醋。

小家伙还没送过自己这么多礼物呢。

最初在荒星时,谢恺尘就知道凤凰很喜欢捡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果实、花种、小石子、丝带。

以及……他自己。

带到母星之后,幼崽学习着“捡”和“私自拿走”的边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竟然又收集了这么多。

只要太子高兴,买上一座金山银山让精卫衔海也不在话下。

问题是,小凤凰捡的这些还不是送给他的。

是给他父亲的。

自从答应了父皇,过些时日会带小叽去探望,凤凰就开始了满满备礼之路,并且乐此不疲。

那日的“临终关怀”究竟发生了什么,谢恺尘无从得知。

一来,迄今为止他都只能同小叽单向沟通,听不懂凤凰语;

二来,老皇帝自己关于精神海的记忆也被神禽抹去了不少。

所以,这一老一小的“祖孙情”是怎么突飞猛进变得如此浓厚,或许永远是个谜了。

见他停下动作在那儿发呆,小凤凰飞到礼盒上,双爪小心地勾着边缘不至于撕坏纸张。

他关心地看向人类:“啾?”

怎么啦?

“没什么。”

谢恺尘回过神来,在心里失笑,他总不能跟自己亲爸争风吃醋吧。

还是为一只小鸟。

上回这样,还是荒星的那只黄毛红脸猴子。

……他的竞争对手都蛮怪的。

为父亲亲手准备礼物,同样是件很遥远的事情,仅存在于模糊的童年记忆里。

二十三岁的谢恺尘在将礼盒上的丝带系成蝴蝶结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十三岁时失去母亲、最痛恨父亲的自己,会想到未来的有一天,他们还会达成某种并不平衡的和解么?

情绪里悄然攀升的压抑再一次得到了凤凰的注意。

奶啾这回飞上了他的手背,谢恺尘抬起手,让他离自己近点儿:“嗯?”

圆滚滚的小毛球做了一个颇为勉强的弯腰动作,小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