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时青筋微微凸起,大概是常年握兵器的原因,皮肤有些粗糙。
裴戍的手是什么样子?
时间太久,她竟已经想不起来了。
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裴戍腰背微微绷直,余光落在她脸上,却见她正在发呆。
原来不是在看他,是在发呆。
裴戍眸光微冷,打马向前去。
宋初姀想得出神,待回过神来时,却只看到男人行在前方的背影。
她一怔,看了还一会儿没看出什么,于是扒着车窗继续发呆。
九华巷到皇城距离不远,周遭景物变换,宋初姀看得越发出神。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裴戍冷着脸将人拉出来,不由分说便带着她往寝殿走。
他步伐快,再加上周身那股血腥气萦绕不散,宋初姀被拽得头晕,忍不住低声道:“能不能先停一下?”
裴戍脚步微顿,扯了扯唇角,步伐依旧,毫不温柔。
宋初姀抓着他袖子的手渐渐松了,低头不再说话,只麻木地跟着他往前。
或许是她想多了。
裴戍早就已经死在建康城外的黄土堆里,尸身都是她亲自为他收殓,怎么可能是这个阴晴不定的君上。
裴戍若是还活着,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宋初姀眨了眨酸涩的眸子,将眼泪憋回去,只觉得心慌得难受。
其实还是害怕的,宋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如今她被崔家当作礼物献给新君,前途未卜,怎么会不怕。
头越发晕,宋初姀走得越来越慢
裴戍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到她,却在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睛时脚步一顿,转身将人抱起。
“你是崔家献给本君的美人儿,有什么资格在本君面前耍脾气?”
他声音冷硬,说出来的话格外刺耳。
宋初姀脸一白,不再说话,只看着远方出神。
寝殿的门被踹开,放在桌案上的崖柏香被寒风吹灭,冷风钻进来,放在角落里的暖炉很快便蒸腾起白气。
裴戍将人放在桌案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她,沉默不语。
他在等她先说话,但宋初姀却不知该说什么。
越是安静就越是心慌,宋初姀一只手向后想要撑住身子,却按进了满是墨汁的砚台上。
砚台被打翻,墨汁流了满桌,也打湿了宋初姀的裙子。
她惊慌抬头,对上裴戍似笑非笑的目光。
“上好的徽墨,价值千金。”
他嗓音淡淡:“怨本君,就故意打翻本君的砚台?”
不是故意的!
被冤枉有些委屈,宋初姀将手伸回来想要解释,但是看到自己一手墨汁,又觉得怎么解释都有些苍白。
裴戍扫了一眼已经乱作一团的书案,锢着她的腰将人按住。
墨汁太多,渗透了裙子,宋初姀睁大眸子,想要挣扎。
裴戍却不给她机会,盯着她,态度恶劣:冷笑:“就回去了一晚上,看到崔忱就走不动道了?”
“看清楚了崔忱是个废物没有?有没有对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