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吻终了,而后敛起眼神,不带一丝情欲与讨好,尽是挑衅。
许砚辞像报复一般,在出门前留下一句:“忘了说,沈先生,你昨晚吻技真是烂透了。”
*
许砚辞独自打车去医院,抱着助手送过来的电脑,坐在冰冷的长椅子上控制鼠标查阅资料。
他倒不是落魄到需要在医院走廊办公,相反,这家医院是他名下的产业,在建立初期就有了自己的私人病房。
只要许砚辞想,vip私人病房随时都可以去。
但他现在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是因为还在意那个梦。
这个梦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粉身碎骨的后劲从骨缝中透出来,带着令人心千的恐惧。
他记得梦里的自己是去了私人病房,萧齐追过来闹事找不到人,只能带人去砸了他的公司,弄伤了好几个员工。
所以许砚辞现在坐在这里,他在等,萧齐是不是会像梦境中那样出现,气势汹汹地骂他狐狸精,勾沈修卿的魂。
反正在这坐着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环境吵了些,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许砚辞边坐在这等他边办公,习惯性地用右手控制鼠标。
输液的地方也恰好是这只手,插在血肉中的针头手部的动作移动小范围的转,有点疼。
他不在乎这点痛感,但越往下看,琥珀色眼眸越发凌厉,周身气压低得可怖。
在车祸昏迷的两个月里,公司接的单子屈指可数,而且里面的小领导不知道什么犯毛病,不停地开没有必要的会,以批评底层员工为主,用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职场霸凌。
这些人与其说是想整顿风气为公司做点什么,不如说是找机会摸鱼,顺便耍耍威风,把公司的氛围搅得一团糟。
甚至还有员工反应,公司存在领导跟下级员工借钱的事。
许砚辞有点头疼。
父母死后还没多久,他就出车祸昏迷,集团内部问题急剧恶化,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输液的手不要乱动。”
陌生的指尖搭在鼠标上,动作很轻,却阻止了许砚辞乱动的手。
许砚辞抬眼看去,只见个侧低马尾的青年站在身前,微屈着腰,探出手抵在鼠标上。
这人在掉眼泪,却低着头不敢让许砚辞看见,湿润豆大的泪珠掉在了鞋尖上。
“啪嗒”一声,很轻易地被医院的嘈杂声掩盖而过。
许砚辞蹙眉:“江逾白,你是我助手,被人欺负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江逾白的脑袋垂得更低:“哪有人欺负我,你想多了。”
许砚辞:“你在哭。”
江逾白:“没哭,你知道的,我天生红眼病。”
许砚辞:“……”
他冷笑:“哦,那你为什么不敢我的眼睛说话。”
江逾白:“这病对视会传染。”
许砚辞彻底服了,背靠着墙体,环抱着手,微垂的长睫白皙面容落下一片阴影。
他想了下,猜测江逾白听说了昨晚的事,急匆匆地跑来医院看他,等真到了,又无法问出口,不敢也不愿意提,怕他伤心。
许砚辞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我在这等人,你后边好像……跟了个人?先来我旁边坐下。”
江逾白站起来,走到那人身边,擦了下眼泪介绍道:“我都给忘了,他不是坏人,是我给你找的新助手,叫迟寻。”
许砚辞疑惑道:“昨天那个呢?”
江逾白:“开了。他在确认你信息素紊乱之后,应该让别人给你送药,自己控场,结果他自己跑去给你送药就算了,也没让人在晚宴上盯着,留了整整半个小时个空白档给对家抢单子的机会。”
“这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几乎没有,根本不适合在你身边。”
江逾白抿了下唇:“信息素紊乱是件很危险的事,他忘记带抑制剂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我个人是感觉他被纪云斐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