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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听力绝佳,听清了楼下这些人的手段、谋划、勾结,也听清了他们内心真正想的——

去韩元甫药庄吊唁为虚,讨伐唐门为实,他们要的其实是那副宝图。

此时此刻,陆承坐在楼上,他什么都做不了,唯独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师傅,你倒是说句话呀,有什么事还有我们两个徒儿呢!”

门外,扰人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起起伏伏,誓不罢休。

哎。

盲眼的男子放下酒杯,轻叹一声。他此时只想躲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会儿,哪想到会有这么困难。

陆承垂下双目,带着无奈,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起身来。

修长的手指沿着桌椅的边沿,步子数着数着,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大写的壹。

“小哥哥,吃冰糖葫芦吗?可甜了。”

正当陆承糊里糊涂记不清自己走到第几步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记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乐乐”

陆承呵呵一笑,盲眼微微眯起,刚想转身,又听背后的声音变得娇声娇气。

“小哥哥,你怎么又认错了方向了?是这边啦,快来,牵着我的手,别再跟丢了。”

“丫头,你慢点儿,你等等我”

突然,陆承抬起头,慌乱地伸手在周遭乱摸一通,再回过神时,耳边俏皮的嬉笑声化为云烟,已经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

手边终于摸到一面墙壁,他用背脊贴着墙面走,心里顿时感觉稳当多了。

只需把眼睛闭上,这就是他陆承在这世间最最安全的庇护所。

陆承一通大笑,原以为只有缩头乌龟才需要保护壳,其实他陆承,也需要的。

“师傅,你还好吗?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和阿东啊!”

屋内的异常听得阿东阿西心尖直跳,两人只当师傅是遇见什么事了,又是一顿猛敲,终于换来里有的人摇摇晃晃把门打开。

“师傅,你这是?”

房门一开,穿堂风一啸而过,屋里浓郁的酒气一下子扑面而来,把阿东阿西熏得直呛。

两人捏着鼻子抬头一看,只见陆承披头散发,只着一身素色单衣,喝的烂醉不说,还发起了酒疯,顶着一张喝得通红的脸一会儿笑,一会儿癫得没形了。

“不好,是谁给师傅喝了这么多酒?!”

阿东气呼呼地端着饭菜进屋,哪知刚一抬脚,差一点要被门槛绊倒,好在被一旁的阿西稳当扶住。

两人这才发现屋里居然漆黑一片,陆承深夜一个人待在屋里喝闷酒,竟一盏蜡烛都没有点!

“师傅,唐姑娘早就走了,你这是在和谁在置气?!”

两个徒弟纷纷摇头,一进屋,立刻将屋里所有的蜡烛全拿来点亮。

屋子里顿时灯火通明,再一回头,发现陆承已经一声不吭地独自摸回窗边的桌椅,一点搭理两徒弟的意思都无,更别说过来吃饭了。

“师傅,饭菜都快凉了,你多少吃一点吧。”

本以为陆承一个人躲在屋里会想听外头的消息,至少关心一下神医谷最新的情况吧,哪知阿东阿西进门至今,陆承竟还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咧着嘴,取来两个新的酒杯,像是要拿出好东西,招呼阿东阿西过去喝酒。

“来啊,来啊,喝酒喝酒。我们师徒三人这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倒是真该庆祝一下了!”

说完,陆承随即开了一壶手边的酒。

阿东阿西面面相觑,没想到陆承手边竟摆满一整排圆罐酒壶,距离上一次他醉倒在醉仙楼才过了多久,如今陆承已经熟门熟路,他学会用左手大拇指扣住酒杯杯口,右手举起酒壶架在杯沿慢慢将液体倒入杯口。

倒完一杯,又倒一杯,三杯酒倒完,竟一点儿都没洒出来。

“师傅忘了,饮酒伤肝伤眼,您的身子是万万不能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