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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陆云琛这些年他不在的日子经历过了什么, 却又微启着双唇久久开不了口。

十年时间, 才十年, 怎么可能让一个人的心性变化得如此之大。

不多时耳后传来略带喘息的呼喊声, 陆云琛起身甩了甩湿透了的衣袖,转回身时,唇角眉梢挂着柔柔的笑意,甚至要比当年那个赤忱的少年郎还要柔和上百倍。

可那双看起来分明没有敌意的眼里, 却淬着毒。

当走过沈知书身旁时, 他轻拍了两下沈知书的肩膀。

“所以沈知书, 你最好不要如此。”说罢,他向呼喊处迈近,轻声复言:“你我可是深交。”

围绕着深潭四周的结界,在陆云琛步伐下渐渐散开。

很快,在山中四处找寻的纪桓就赶到了陆云琛跟前,少年双手杵着大腿,因为长久奔跑而有些涣散的双眼望向陆云琛,不断张合的双唇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少年靠近额头的发丝已经湿润了,看上去在发现他和沈知书离开后,找了他很久。

“哈…哈……你……”纪桓仰起头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里又干又涩,“…哈…去哪了呀?呵…哈……我和知之找了很久…哈…都没找到……”

说这话时,纪桓气息都稳不下来,陆云琛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不断为纪桓后背顺气:“和旧友在寒潭边说了会话,我打算用绢布给他做个栖身之所,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我好不容易才劝动的。”

纪桓缓了好一会后,对着陆云琛摇了摇手,示意陆云琛不必再为他顺气,才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道:“是因为沈大哥担心你的身体才不肯松口的吗?”眼删亭

“不是,做绢人没什么损伤,他就是觉得他的身体说不定还能寻到办法恢复。”

纪桓伸头看了一眼沈知书青黑色的皮肤,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看没得救了。”

陆云琛赞同地颔首道:“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你身上的外袍呢?”纪桓问。

陆云琛顿了顿,听到纪桓注意到自己没穿外袍,眉眼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烧了。”

“为什么啊?”

陆云琛眼神飘向一边,不再说话。

“那衣服怎么了……”纪桓还没反应过来,又触到陆云琛湿润的袖口,更为焦急了起来,他拉过陆云琛的衣袖拧出一把水,眉间蹙得更深:“衣服怎么也湿了?小仙尊不是我说你,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夜里濯那么冷的水命还要不要的。”

见陆云琛没有半点惭愧,还对着他笑,他一遍遍拧着袖子,嘴里更是没好气地说道:“还笑,好大的人了没个正行,我看你就欠被苦药收拾。”

沈知书站在不远处,拥有丰富表情的元神现在跟身体同一色,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只恨不能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面对眼前的场面,作为世间的唯一知情人,沈知书在背后幽幽地开道:“你用了他衣服擦手。”

纪桓手上的动作僵了僵,反应过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后,尬笑了两声:“有这回事吗?”

陆云琛把袖子从纪桓手中扯了回来:“我没那么小气。”

“不是……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纪桓拉过陆云琛的袖子,虽然小仙尊面上的表情变都没变,可纪桓隐约也开始觉得陆云琛好像在跟自己闹脾气:“你看这衣服湿的,得回去烘烤干,病了可就不好了。”

陆云琛道:“恩。”

“我俩是一样的人,我知道你没那样想,是沈大哥把你想得小气了。”

走在两人身后的沈知书莫名中了一剑,元神飘忽在尸傀头顶,盯着陆云琛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陆云琛:“你明白我。”

“那衣服洗不干净烧了就烧了吧。”纪桓把打算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给陆云琛披上,低头一看全是油点,好像也没比陆云琛之前那件脏了的衣服好到哪去,才摸了摸鼻尖,讪讪道:“我明日偷溜进风雨镇里帮你重新买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