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喷出一口红烟,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只听到王雅惊叫一声,又听到有大鸟啼鸣振翅。我下意识地挥出去一刀,有滞涩的感觉也闻到了血气,应该是砍伤了她。”
徐珂摸到江晏的衣袖,攥在手里:“王雅被她掳走,很危险。我现在没什么用,刀给你,快找人去救她!”
“不用,我们先回梅社。”江晏轻轻推开徐珂递来的刀,扶她站起来。“既然姬妈妈就是那只鸟,她就不会伤害小雅。”
“不会吗?”徐珂紧紧皱起眉头,“可她杀了王琪。”
“是吗?我觉得目前还不能下结论。”江晏抬头看着从屋顶大洞中倾泻进来的柔暖日光,“她喜欢王雅,至少不会伤害她。”
太阳西斜,又到了一日之中的申时,齐如锦和王处厚被人搀扶着踉跄走进主屋。
十二个时辰里,她们失去了两个孩子、一院男仆和一间屋子。梅社的人去而复返要走了她二人的报酬,府衙的人来抬走了装着王小少爷的腌菜瓮,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但几天后死在砖石下的男仆役们的家人就会来索要赔偿。王老太已经有些痴癫,妻夫二人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呢?齐如锦痴痴想到,又抱着王处厚大哭起来。
……
“齐如锦家有钱,但她的好夫君实在抠门。”江晏晃晃钱袋子,让张松梅听里面金银碰撞的声响,“她又贴补了一枚金镯子进去,这趟才勉强算回本。”
张松梅不理她,专心致志地翻看着徐珂泛红的眼睛:“这是姑获鸟自身的毒,可迅速致盲,也会使身体麻痹僵硬,后者可以吃药缓解,前者只能去问姑获鸟拿一滴泪,滴在眼中可解。”
徐珂已经做好了瞎一辈子的准备,甚至开始构想如何靠耳朵听声辩位,创出一套盲眼刀法,开宗立派让天下有根骨的盲眼人都能修习武道。得知这瞎病可治,心生喜悦的同时,徐珂又为盲眼刀客梦的破灭暗自叹了一口气。
“你的药房里没存货了?”江晏随口问道。
张松梅想敲她的头:“你当鬼鸟泪是青菜头?姑获鸟本就世间难得一见,想拿到她们的泪更难。你不如去问问明州那边有没有存货。”
张松梅一谈及明州,江晏就会安分很多。因为明州有巽宗本部,本部有海山清。
果然,江晏哼哼两声,“反正我们也要去找那只鸟的……要去明州拿,半路上就干了。”
“该怎么找到姬——那只姑获鸟呢?”徐珂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我让铁飞红去打探打探。”说着江晏就向后院走去。
徐珂疑惑道:“铁飞红是哪位前辈?”
“也不是什么前辈,是先前载我们回城的那匹黑马。”张松梅笑着说。
徐珂点点头:“驯养一匹马妖确实很方便。”
“并不是‘驯养’,”张松梅拿了热毛巾给徐珂敷眼睛,“算是寄养吧。飞红的母亲与梅社有旧,想让我们带她多见见世面,练练她的性子。”
徐珂不太明白,人和妖的关系会如此和谐吗?从小家里便教导她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凡人要和妖争土地、争水源,灵修要和妖争夺天材地宝、鸿蒙仙府,怎么会没有冲突、毫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
徐珂脸上的疑惑过于明显,张松梅叹一口气,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刚要说“你用自己的眼睛多看一看”,忽而想到徐珂此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瞎子,便笑笑自己,改口说:“你用心看一看就知道了。”
徐珂点点头。念及逃家之后巽宗的包容和梅社的接纳,她突然觉得在这里和妖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是一件十分新奇有趣的事情。
忽而后廊上门帘碰响,一张马脸探进来打了个响鼻,向屋里的两个人晃了晃脑袋又退了出去。江晏一掀帘子走进来:“已经交代好了。”
徐珂抬起脸:“方才是……飞红在打招呼吗?”
“对,她要和张大社长交代一下嘛。”江晏笑嘻嘻地说。
“她是妖的话,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