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墙上那个‘一代天娇’的令牌吗?那就是我。”
梅社东面的墙上挂着一排粗陋的木头牌子,每只都刻了一个名字,对应梅社里的一个人。这位“一代天娇”此时就和“雪松红梅”“江流”“道梁”挂在一起。徐珂还没有自己的木牌,因为能做木牌的那位“道梁”休了假回家探亲,现在还没回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牌子,而是天才器修、符箓法器双精通、梅社后勤强力保障李明梁的得意之作。它具有即时传讯的功效,一式两份,一枚随身携带,一枚留在梅社,手握其中一块木牌就可以向另一块传送讯息,比信鸦灵鸽纸鹤之流好过几十倍。
在徐珂来后,江晏手按木牌,向远行在外的两人递了信。
“一代天娇”快速亮起:“欢迎新妹妹!真可惜,现下我还在外面,回去我做东,请你吃饭!”
江晏深感意外:“你竟然舍得请客?”
一代天娇:“咋的,不信?姐姐我赚着钱了,心里痛快!”
现在,这个说着要请客吃饭的人就站在徐珂眼前,两眼放光,搓搓双手,以一种过于讨好的笑容向她道:“妹儿啊,你平时用的刀呢?咱俩比划一场行不?”
天知道郑天娇现在有多兴奋!梅社一个两个都是不能打的,张大夫不习武,李明梁天天画符炼器,一有大动作,身上骨头就咔吧咔吧响;江晏身体差又没灵力,也就能比比身法,可郑天娇总是收不住势,张松梅生怕她打到兴头上一拳下去砸碎江晏的骨头,每次都掐着点叫停。
每年的宗门大比倒是能敞开了打,可郑天娇身份特殊,不能出战,只能私底下找人约架,挑个僻静的山头打一场。
现在可好,梅社又添一个“打手”,郑天娇只觉从心尖痒到指尖,恨不能立刻攥着拳头扑上去。
徐珂不懂她的急迫,摇头道:“不行,没人看守店铺了。”
“关这么一会儿的门碍不了事!”郑天娇急冲冲跳下去将门锁一扣,又跃上来,“走,我们去后院!”
徐珂思索片刻,点点头,“也可,只是还有一件事。”她想问这位梅社老成员,往日江晏心中郁郁时都会去哪里散心。可刚走到后院,身后便有一阵刚猛拳风袭来,徐珂立时飞身后退。
“前辈先等等!”徐珂在左躲右闪间艰难喊道。
“等不了了!”郑天娇虎目圆睁,出拳的气劲越来越大,道道罡风将园中草木掀得如绿浪翻涌。徐珂只得举刀相抗。
“你这宝刀还收在鞘里做什么?”郑天娇大喝,“拔出来!”
徐珂在宗门大比时见过体修,每每称自己已是炼体成金刀枪不入,每每被她劈砍得浑身是血,以至于见郑天娇不带半件刀兵、只靠双拳袭来时,徐珂立刻按下抽刀的本能,唯恐伤了这位梅社同伴。
郑天娇满脸不快,只觉自己被人轻视,出拳更猛,冲出的气劲击在廊柱上,竟是直接将硬比磐石的铁桦木打出一枚拳印。
徐珂瞥见那崩山裂石的一招,心下也有了底,甩下黑沉刀鞘,一柄殷红长刀凛凛现于人前,煞气冲天而起,锋刃火中犹寒。
郑天娇仰天大笑:“好刀!痛快,痛快!”她的外衣早被丢到一边,此刻只穿了一件贴身汗衫,露出双臂鼓胀虬结的肌肉,高举双拳,迎向那一线赤色刀影。
什么假山池苑,什么绿柳红菡,怕是都躲不过今天这场浩劫了。
……
算是躲过一劫的江晏和飞红已经出了城,一人一马漫步在郊野。
这一对已经形成默契,每当江晏带着烦闷的表情拽拽飞红的长鬃,小马便知道,该出去陪朋友散散步了。
飞红蹭蹭江晏的脖子,“走,我们去摘点野枇杷。”
“嗯?那是别人家种的吧。”江晏把小马的黑色鬃毛一圈圈绕在手指上。
“我说是野的那就是野的。”飞红昂首,“你先上来,到时候方便跑路。”
这不是完全知道吗?!江晏忍笑,从袖中的小乾坤袋里拎出一座鞍,架在飞红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