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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殿下还想留住这条性命,就老老实实地待着!

他真的动了气,先前在温连眼中的崔清并非如此,起码是个好学懂礼之人,现在竟疯到连理智都失去了。

崔清猛地抬眼看向他,冷笑了声,压下咳嗽,“江施琅,那盆毒花摆在宫里是不会死人的,只要燃着檀香,檀香的气味可以中和花毒,您难道就不奇怪么,为何我和母妃还是中了毒?”

温连愣了愣。

这些日子,崔清已被病痛折磨到快要发疯,整日缠绵病榻,倒也想明白了许多事。

“因为那日,崔晏他问母妃送来的檀香宫里有没有在用,母妃知道他心思险恶,这才命人把所有檀香撤了去。母妃和我不知花的毒性,可你猜那花的毒性谁最清楚?那盆毒花是崔晏从小亲手所植,他全都知道,他全都知道!!”

“如今他来,是来杀我的,你还不明白?他是来杀我的啊——”

话音落下,温连骇然地转头看向崔晏,崔晏冷冷盯着崔清,一句话也没有辩驳。

看他这样子,温连还有什么不明白。

——丽妃一事,真是他做的。

一句话便葬送了华清宫一宫之主的性命,在后宫恃宠而骄的丽妃娘娘就此陨落,败给了自己的多疑,三皇子也因此病重难医,失去竞争太子之位的可能。

而始作俑者却毫发无伤地脱身,甚至还有心情在华清宫里为死去的丽妃烧纸守灵。

这是何等心狠手辣的城府和手段。

温连倒吸了口凉气,欲言又止地收回目光,崔清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显然是喘疾就要发作了。

当初他母妃给崔晏留下的终身难愈的喘疾,如今因果循环,落在他的头上。

“来人,快去请太医!”温连顾不得崔晏,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崔清就这么死在眼前,好歹也是个皇子。

温连将崔清摁回床榻上,发觉他已经全然失去力气了,神态痛苦,看起来比崔晏要严重的多。

可这样的痛苦,他只经历了一个多月,而崔晏已经忍受了半生。

崔清快要昏过去了。

温连无奈地看向崔晏,问道:“把药给我。”

闻言,崔晏缓缓垂眼看向他,从衣襟内取出一颗药丸,这药丸是宫里太医给他做的,虽不及文淮之的药效果好,但也能暂时抑制喘疾。

他将那枚药丸举到温连眼前,而后,面无波澜地捏碎了。

粉末顺着他的指尖簌簌而落,温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崔晏?”

崔晏望着温连,眼底尽是自嘲,他像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在你眼里,我是很坏的人,对不对?”

温连哑然失声,听到他继续说,

“可这世界总是需要坏人的,没有坏人,大家全都好,那怎么得了……永远都会有坏人在的,我从不认为我做的是错事。”

“没有好人,就凸显不出来坏人,我只要稍稍比其他坏人少坏那么一点,我就是好人。

可若没有坏人,只要我稍稍比别人少好那么一点,我就是坏人。”

“凭什么救他呢。

不救他,我就是坏人吗?”

崔晏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他只知自己做这些事,并不后悔。

不仅如此,他还想把父皇一并送上黄泉,杀掉所有欺辱过他的人,找出在元唐寺放火的罪魁祸首,再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砍下来。

如果不是父皇一直不喜欢他,冷落嫌弃,任由丽妃和宫人们排挤折磨他,他也不会沦落到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从天边云端掉到无穷地狱,造成这一切的人,崔晏都想让他们死掉。

他不够宽善大度,不够能忍耐苦难折磨,这难道就是错么?

崔晏一开始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他甚至从未想过要成为皇帝。

他年纪小,理解不了什么是善良,什么是罪恶,理解不了母妃为什么更喜欢弟弟不喜欢自己,理解不了分明他和父皇是父子至亲,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