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没能救他,但有虫救了他。”
“救他的虫,正是您——瓦莱特阁下。”
一向听不懂其他虫弦外之意的凯文终于敏锐地心灵福至了一回。
瓦莱特有些意外:“哦?”
诊室里的服务机器虫给瓦莱特添了新茶,瓦莱特坐回懒虫沙发。
凯文医生讲了霍华德曾就一份患者资料询问手术方案,而他从霍华德给的资料中拼凑出,这是一起针对高序列雄虫的非法手术。
瓦莱特抿了口茶。
凯文想保护身分不明的高序列雄虫免于危险手术,又不敢公然与雄保会作对。
霍华德生前离雄保会高层只有一步之遥。
凯文一边向霍华德夸大手术难度和风险拖延时间,同时尝试过求助导师、匿名投诉等方法。
但他没能阻止非法手术发生。
把答案告诉霍华德后的一段时间,下班的凯文时时留意着星网新闻。
他害怕看到高序列雄虫死亡的消息,但更怕忽略了消息。
瓦莱特和塞西尔从母星赶回首都星那天,凯文一直关注着“雄保会大楼手术事件”的最新进展。
直到得知丹尼尔获救,闯入雄保会的瓦莱特阁下和塞西尔上将均安好,凯文才狠狠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时,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诊室的地毯上。
“我当时就摔在那里,”凯文医生指着地毯上的星轨图案,“幸好最后,您、丹尼尔阁下和塞西尔上将都没事。”
医生讲完,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我不够聪明也不够勇敢,只能在力所能及,或者说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尽一点微小努力去帮助丹尼尔阁下。”
“感谢您和塞西尔上将及时救了丹尼尔阁下,如果……”假设一个活着的雄虫死亡是不当言辞,情绪有些激动的凯文医生赶忙停下,“总之真的很感谢您,我没法说服自己相信什么尽力无悔,而是会不断回想,为什么当初不能再勇敢一点……”
瓦莱特不想他的无心之问,会得到这样一个故事。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凯文医生拖延时间,他大约也没法及时赶回,救下丹尼尔。
于是瓦莱特也肯定了凯文医生对救猫咪行动做出的贡献,顺便把“庸医”的偏颇印象,调整为“好心肠的庸医”。
“我也要谢谢你拖延了时间,让我来得及赶回首都星。”
他感到心胸开朗,吝啬的天道终于肯凑出一回圆满,连“病情”都似乎好了些。
凯文医生仍记着瓦莱特拒绝接受治疗方案的事,想开口再劝。
瓦莱特告了辞:“不必,我的‘失眠’好些了。”
然后没再停下脚步,离开诊室又钻进实验室。
留下凯文医生一面感动于自家cp绝美爱情,一面担心着瓦莱特阁下的病情。
阁下的失眠真的好转了吗?-
维纳利亚宫,议政殿。
艾萨克陛下案前有一对悬空的巨大光屏,一左一右。
分别呈现着与异种作战的军费花销,和新税法落地推行后,帝国的财政收入进项。
战争的投入,简直就像把满载珍贵矿石的运输星船,整船整船地,连带造价不菲的星船一起,丢进空间裂缝。
这笔巨大开支,无疑让开始实行新税法的帝国财政雪上加霜。
陛下想起皇后生日时,罗德里克议长挑衅的话。
议长说:“陛下,您没法绕过第三阶层,对贵族和财团征税。”
艾萨克陛下喝了半杯安神茶。
泰伦公爵和探索军团贪腐的星币绝不止目前追回的这些。
针对马尔斯元帅的内部调查几乎已经结束,等待老元帅的将是停职退役、吐出剩下一半吃下的星币。
如果戈登还在,这位老蛀虫元帅必不可能在最高军职上待这么久。
元帅之位,该换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