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知道她并非此道上的人, 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上两个人在路边摊子上吃朝食,何平安穿着青布棉袄, 一路走到这儿来, 脸上被风吹的发红。成碧跟她说近来市井里有趣的事, 她听着听着,忍不住插嘴骂几句。
两个人吃完朝食后到了当铺门口各自分开,何平安照旧闷头干活,不曾注意到门对面有个人路过几回,专为了看她一眼。
傍晚成碧在门口等何平安,当铺里的学生一个月也吃不上几口肉,何平安这会儿入冬又瘦了好多, 两个人趁着顾兰因不在, 回去的路上逛了一遭附近的夜市。平常市井百姓家里,一两银子就能置办下百盘菜肴, 成碧一个月便十两银子, 他乐意做冤大头, 何平安便放开了吃。
拥挤的人潮里,穿着青布棉袄的两个少年人东张西望, 没了约束, 吃撑了走不动路。
原来何平安出门就要吃肉, 成碧是个不缺钱的主,怕她一只烧鸡吃不够, 一口气买了三只,何平安吃完一只烧鸡就到处找水喝, 等到成碧买来酒,她又一口气喝了个饱,哪还吃得下剩下两只。
成碧怀里揣了两只烧鸡,身上都是烧鸡的香气,走在路上,何平安难得凑过去夸了他一句,只是话听在耳里,有那么些不正经。
“成碧,你身上味道真好闻。”
成碧耳朵微红,正想还口,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烫嘴的紧。
“你是不是醉了?”他问。
何平安摇摇头,手抓着他的领子,蹲在树下打了个酒嗝,脸颊通红。成碧心想她定然是醉了,便打算把她带回去,偏她这一会儿赖在树下不动,一双小狗眼睛盯着周围的彩灯,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
成碧蹲在边上,歪头看着何平安的脸。
从前在顾家的时候,他只觉得她跟赵婉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今相处日深,他发现何平安眉毛似乎要长一些,唇也薄些,比起赵婉娘的矜贵,她就像是朴实的狗尾巴草,灯光落在身上,那些碎发似乎都镀了层金。
“何平安……”
他斗胆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人喊醒:“要是困了,咱们就回去。”
何平安摇了摇头,脸埋起来,嘴里嘟囔道:“我不想看见他,我不回去。”
成碧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跟她跟少爷斗,差不多就是以卵击石。
“少爷这样的人,你越是想和他反着来,他就非要将你捋顺。若是你顺着他,他反倒兴致缺缺。”
成碧小声道:“少爷恨你,不过是恨你生了这样一张脸罢了。赵小姐在世时……”
他伸手捏了捏她乌蓬蓬的发髻,回忆道:“赵小姐性子十分好,我见过她,极善良的人,又不谙世事,要哄她轻而易举,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出淤泥而不染,赵家那两个老货生了一个好闺女,哪像你,一整个人都钻到了钱眼里,还满肚子的心眼,专爱哄骗别人。”
何平安原本是醉的,听他说了这一大段话,猛地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他,一言不发。
成碧仔细看她,发现人懵懵懂懂,只是不开心罢了。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