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国、家不成家,愈失望于父皇兄弟骄奢淫逸不理国事。
便也愈无助。
明新露从前未曾觉得自己能做什么。
祖父邹相朝堂沉浮数十载,也只是延缓了朝廷官员尸位素餐的速度,除不了腐烂的根茎。身为公主,能保护好自己与孩子都是奢望,更遑论动摇父兄的想法。
夜深人静时,她也时常心有不甘。
她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优势,既有所谓正统的皇家血脉,又能得到右相一脉鼎力支持。若是再有方柳从中相助,她取代父皇之位以后,可将朝堂因天家易主而起的动荡将至最低。
就如同闻行道继任盟主之位一样。
方柳想必也清楚这一点。
可她偏是个女子。
须知这世道,本就不许女子懂太多的道理。
正因如此,明新露以为当初方柳所言不过是一时的玩笑话,万万当不得真。直到方柳与她交流帝王之术,这才明白对方并非一时兴起,而是高瞻远瞩步步筹谋,几乎将万事都准备妥当。
只要她敢入局,成为棋盘上的一环。
明新露曾为此心生惶恐,问道:“方公子当真觉得本宫一名女子能登大宝?”
“四公主。”方柳双眸沉静平和,“眼下与方某讨论赈灾良策的人,先是拥有治国才学、爱民之心的明新露,而后才是一名女子。”
“所谓达者为先,不拘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