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看着沈沉的身影,笑意还未收起,挂在明丽的娇靥上。沈沉冷哼一声,一本正经道:“孤觉得你这窗户该重新修整修整。”
何止窗户,她整个院子都太破败了,又小又旧。可见她过得如何。
沈沉扫视一圈,抿唇,心有些坠下。他今日带了饭菜与茶叶,搁在宝言那张小小的桌上,轻而易举便将那些桌子填满。
宝言没有太多疑问,安静地接过碗筷,吃饭。她今日猜测沈沉会来,因此并未准备晚饭。沈沉亦跟着她一道用饭,两个人都没说话。
只有灯影无声叙述。
吃过饭后,沈沉轻车熟路往她狭小的寝间里走。
宝言看着他背影,小声问:“殿下今日也睡不着么?”
沈沉嗯了声,十分坦然。
“噢。”宝言应了声,也不好赶人,只好又如此接受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时,沈沉又已经不在了。
小桃进来伺候宝言洗漱,她见过太子,自然也知晓太子夜里宿在小姐房中的事。小桃原本便倾向于选择太子,如今愈发觉得太子十拿九稳。
她将打湿的方巾递给宝言,眼神促狭地打量了一番床榻周遭。宝言知道小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有些脸红,“不许想一些有的没的,殿下与我什么也没发生。”
小桃可不信,哦了声。
宝言见她不信,再次解释:“当真什么也没发生,殿下他就是睡不着,在我身边睡得着些,故而才宿在这里。”
小桃啊了声,显然表情写满了失望,都同榻而眠了,殿下竟然能忍住什么不做。不过,她又绽开一个笑容:“小姐,殿下为何在你身边便睡得着些呢?”
宝言道:“我也不知道。”
她甚至觉得这像是殿下的借口,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拥有这样的特异功能,竟能使人安眠。
但似乎也听平生提起过几次殿下夜里睡不好的事,宝言又怕这不是借口,而是真的睡不着。她心善,不忍拒绝。
梳洗完毕,小桃忽地咦了声。
宝言从铜镜中回头:“怎么了,小桃?”
小桃指着床头那矮桌上多出来的花瓶,满脸疑惑,那白瓷瓶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充满了富贵的气质,显然不是原本属于这房间的东西。至少昨日,她都不曾看见过这花瓶。
宝言走近来,认出了那只花瓶,是沈沉诸云殿里那只,她曾经用它装过自己采的红梅。
如今它装着两枝桃花。
事实真相已然分明,除了沈沉,没人可能将它带来。可宝言却看不透沈沉这举动,他大费周章地把一个花瓶摆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难道是这样比较睡得好些?宝言伸手碰了碰桃花枝,按理说桃花已经谢了,怎的还能开得这样好?
她弄不懂,也就没管了。
之后几日,沈沉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宝言房间里。他每日都拎着东宫的饭食来,除了饭食,也带一些旁的她屋里没有的东西,还有那个花瓶,每日也会有不同的花。
某日小桃恍然大悟:“殿下这是送给小姐的吧?”
“别胡说。”宝言第一反应是反驳小桃的话。
她的眼神却忍不住地往细颈窄口白瓷瓶里瞟,今日瓶中装的是一枝带露海棠。它安静地躺在瓶中,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会是送给她的吗?
殿下真的会特意送花给她么?
宝言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那海棠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她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但她始终没敢问。
她仍觉得她与沈沉并不合适,她心里的答案尚未更改-
沈庆安派人打听了一番,发现沈沉与莫宝言自从莫宝言离开后,早就没了来往。还打听到莫宝言离开那会儿,沈沉并不怎么高兴。沈庆安理所当然地认为,沈沉根本不喜欢莫宝言。
既然如此,那他与莫宝言若是有些什么,想必沈沉也不会在意。
以他从小到大对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