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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帐 鹿时眠 87615 字 1个月前

娘安心。”

姜令檀狠狠摇了一下脑袋,想到他为她做的那些事,宫里有御医有全天下最厉害的郎中,他的伤一定能治好的,她笑得有些勉强道:“那就好。”

“希望他在玉京能好,愿他康健。”

“也希望我们就此别过,永不相见。”

……

永安三十一年,春。

万物复苏的晴朗时节,玉兰花年复一年开得都好,柳枝抽芽,绿草油油的一层。

宫人小心翼翼捧着铜盆,步伐匆匆,整座慈元殿却充斥着一股低沉压抑的气压,殿中御医跪了一地,几位曾经也算得宠的宫妃,一个个哭得肝肠寸断。

司馥嫣也跪在地上,不过她眼神沉静,仰着头目光不知是落在脸色蜡黄的帝王身上,还是落在帝王身旁的太子身上。

谢珩站在床榻前,笔挺的腰背,看着已经是行动自如,可他手边却放着一根拐杖。

“你们都退下吧。”

“朕有事要与太子说。”帝王伸出手,每说一个字就要喘息半晌,苍老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某一个方向,他还朝那个方向笑了一下,“鸾月,你来了。”

谢珩脸色霎时就变了,他顺着帝王的视线看过去,花鸟屏风前空荡荡的。

“出去。”帝王咳嗽着朝空气挥手。

谢珩朝青盐颔首:“让人都退下。”

“是。”青盐应道。

“父皇还有什么要同儿臣说的?”谢珩看着他,语气很淡,他放了手里握着的拐杖,单膝朝帝王的床榻跪了下去。

针锋相对了几十年的父子,在最后一刻也未曾想过要和过去和解,谢珩跪下的那瞬间,帝王瞳孔紧紧一缩:“太子,你这是原谅朕了?”

“不,父皇。”

“儿臣不曾恨过你,何谈原谅一说。”

帝王勉强打起的精神,转眼就衰弱下去,他勉强抬起头,似乎想要看清谢珩的模样,他眼神逐渐放空,像是对着空气呢喃自语:“方才你母后来了,她来接朕了。”

“朕的大限应该快到了。”他喘了几声,有鲜血顺着嘴角滑出来,脸上明显的痛苦,“朕这一生,错得厉害,也错得可笑……”

“先帝在位时,便觉得朕天资平平,可惜朕不甘心呐,先帝走后,对朕千叮咛万嘱咐,要朕好好守着祖宗的基业,莫要胡乱折腾。”

“朕得了皇位,却不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朕自以为能做出一番事业,为了得到你的母后,听信司家灭了齐氏一脉。”

“齐家被灭族那年,雍州破城死伤无数,若不是镇北侯夫妇以命相搏,哪里还有眼下的南燕。后来朕就后悔了,日日都在后悔中忏悔,却日日都在做着更多的错事。”

“给你母亲用毒,用最冷漠的方式教养你,谢二被朕捧得蠢如猪狗,谢三更是疯言疯语……朕到死都在犯错,珩儿你不原谅朕也是应该的。”

“朕

……“帝王往上仰了仰脖子,他看着谢珩朝他伸手,“朕要死了,朕让人把朕的心头血取给你,也许……也许是有用的。”

谢珩神情复杂看了帝王许久,却避开了他的手:“不必了父皇,每月毒发时,儿臣用毒逼迫自己清醒,忍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冷冷道:“父皇无须等了,母后死都不曾原谅您,又怎么可能来接您。”

“你……”帝王脸上愈发难看,他脖子上全都是血,眼睛有些鼓鼓地往外凸,“你要恨就恨吧。”

“父子一场,若是有来世,朕只想当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像朕的谢三一样,整日招猫逗狗也好,上房揭瓦也罢,总能一日日很神气地活着。”

谢珩朝远处挥手:“让谢三来。”

谢清野来了,一张脸绷着,时常带笑的唇抿着紧紧地,他强忍着眼泪:“父皇。”

“父皇最羡慕你。”帝王转过脸,已经有些瞧不清谢清野的模样,他只朝一个方向伸手,“你莫要学父皇,你大哥一向疼惜你,日后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