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瞻云淡风轻地一笑,不肯叫她抓着话柄,反问道:“我说什么了吗?”
照微拾起那张未晾干的字帖,抬手糊到了他脸上。
晋江独发
听闻杜思逐要外放一两年, 李遂悒悒不乐。
他失落地将手中木箭扔向投壶,小声抱怨道:“母后和太傅每日只会叫朕读书,只有你和王翁能带朕玩些新鲜的玩意儿, 你要是走了,朕的乐子得少一半。要么朕去求求母后,让她把旨意撤销, 就说……就说朕的五禽戏学得还不标准。”
杜思逐深深一拜,劝他道:“宫里懂五禽戏的人有很多,不是只有臣能教, 臣此番外放是为国事,请陛下不要为臣惹太后娘娘不悦。”
“那好吧。”李遂叹了口气,叮嘱他道:“那你记得早些回来, 多给朕搜寻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杜思逐告退后, 王化吉见李遂兴致不高, 将此前从宫外搜罗来的空竹和百戏铃铛献给他玩。李遂觉得喜欢,招来一个小太监替他抄写功课,自己和王化吉蹲在院里玩空竹。
王化吉瞅着他的脸色,感慨说:“陛下是世上最仁慈的主子, 可惜不是人人都能领受您的好, 趋利避害,是人的俗性,唉。”
李遂的目光从空竹移到他脸上,“王翁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化吉道:“奴才的意思是, 您是天底下最尊贵、最有权力的人,所有人都该围绕着您转,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该任您挑选。只是如今您年纪小,事情都是太后说了算, 所以连杜指挥使也听太后的不听您的,您让他留下,他偏要出京。”
李遂惊讶:“母后决定的事,朕当然要听话。”
“陛下,”王化吉脸上露出兼具亲切与遗憾的表情,“您才该是那个不可违逆的‘当然’!”
李遂望着手里渐渐转停的空竹,沉默地思索着。
人丁税的事交给了杜思逐协助三司去做,转眼到了六月,天气渐渐转热,日头晒得宫道上烫脚,宫苑花木皆无精打采地垂着叶子,就连湖中的鲤鱼也潜到深处避暑去了。
照微怕热,朝毕后只待在宫里守着冰鉴,或批阅折子,或练字静心,阿盏常常来看她,与她分食一碗新鲜的冰镇酥酪。
这天上午,阿盏又裙衫翩跹地跑进来,却不是来送酥酪的,抓着她的手神神秘秘道:“太傅大人托我给表姐传句话,说东华门有好阴凉,问你是否愿往一乘,待过了午时,阴凉可就没有了。”
照微哭笑不得,问阿盏:“他怎么不与你一同过来?”
阿盏摇头,“太傅说他有要务在身。”
这么热的天,约她见面竟跑到了东华门去,神神秘秘的。
照微不情愿地离开了冒凉气的冰鉴,换了身寻常衣服,乘轿舆前往东华门,一落轿便瞧见了祁令瞻的马车,他正挑起一角车帘望着她。
照微被日头晒得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