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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逐虽看不惯祁令瞻,但叫他与太监合谋、学他最看不上的文官做派在朝中搅风弄云,他更不乐意干。
他没有接王化吉敬到眼前的酒,反将酒杯扣在桌上,说:“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你今日所言,我全当没听见。什么丞相不丞相的,本指挥使还瞧不上,但劝你也把心收一收,太后与皇上母子恩深,容不得你在其中挑拨。”
王化吉脸上的笑渐渐僵住,手中端的酒杯也气得发抖。
杜思逐向他道了声“告辞”,起身甩袖而去,留王化吉与一众舞乐歌姬在身后静默相觑。许久后,他突然抓起手边的酒壶摔在地上,狠狠骂了一句“蠢货”。
杜思逐本想将此事告诉照微,却被他爹杜挥塵拦了下来。
杜挥塵说他不懂事:“武将不掺和朝政,这是对的,但你不该同那王化吉撕破脸。那厮原是先帝身边的人,混到现在,已经活成了人精,你平白得罪他做什么?”
杜思逐说:“此人已生贰心,待在皇上身边只会误君误国。”
“他既没有挑拨陛下崇文抑武、向北金低头,也没有唆使陛下亲佞远贤,尚算不得误君误国。如今陛下跟前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你把他举发了,最后是谁得利,你好好想想。”
杜思逐微怔,“祁令瞻。”
杜挥塵先点头,又叹气,说:“这位新相曾是姚鹤守的学生,手段也与他如出一辙。有北金人的支持,他才能稳坐相位,比起王化吉,他才是那个不愿与北金撕破脸、在朝中不断打压武将的人。”
杜思逐细细琢磨这话,“父亲的意思是,叫他们宫里的人自己去闹,咱们只干看着?可是太后娘娘也牵涉其中,她——”
“她一边提拔武将,一边又与那断了亲的继兄交好,她两边都不想得罪,她的心机之深,暂用不着你替她考量。”
“她不是那样的人。”杜思逐起身为她辩白,“她毕竟是徐叔的女儿,她不会忘记徐叔的仇恨。”
“为父也没有说她忘本,你激动什么?坐下!”
杜挥塵斥了他一句,想起夫人同他隐晦提过的某种流言,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拿手点着他说道:“顾好你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就不该你置喙,倘闹出什么丑闻来,叫人说我杜家的功名得之不正,你爹和你列祖列宗都丢不起这个人!”
杜思逐不解道:“我又怎么了?”
“你……”杜挥塵也不好意思明说,憋了半天,道:“你娘给你相看了几家姑娘,过两天你也去见一见,老大不小的人了,该成家了。”
杜思逐脑海中轰然一声,又站起身来,比方才更大声地反对,气得杜挥塵脱下鞋底子抽他。杜思逐被抽了一身鞋印子,仍是不躲也不认,杜挥塵叫长随去取鞭子,长随忙将夫人和老夫人请来,好说歹说,才算按下了杜思逐这一身牛脾气。
只是在母亲和祖母的怀柔劝说下,杜思逐也不得不应下相看姑娘一事。
他心里堵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