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面深深一拜。
萧楫舟在齐滺的耳边轻声说:“这就是舟水节的风俗,登舟拜水。”
这场面看起来着实有些奇怪,像是什么大型邪/教现场。但一想到封/建社会神神鬼鬼奇奇怪怪才是正常的,齐滺又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正常了起来。
侯七已经找来一方小舟,萧楫舟先登上小舟,后冲着齐滺伸出手:“来,抓着我,别掉下去。”
眼前的手节骨分明,虎口处还有着厚茧,看上去并不好看,但却无端给齐滺一种安心的感觉。看着眼前这只冲着他伸出来的手,齐滺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心房,在这个瞬间,齐滺的心底竟然涌起了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萧楫舟的手好暖。
齐滺一时之间也无法分清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只是还没等他细想,萧楫舟便已经放开了他的手,去一旁撑起长篙。
小舟渐渐远离喧嚣,萧楫舟将船撑得很稳,齐滺并没有感觉到一星半点的颠簸。也不知道小舟行了多久,当附近无人的时候,萧楫舟收起长篙,任由小舟停留在河水中央,顺着缓缓流动的水流缓慢流动。
齐滺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一时间都呆愣在这里。自从他来到大梁,整个人就像是一台不停旋转的机器,从未有过片刻的放松,总担心自己哪里迟了一步,这个偌大的帝国就会分崩离析。
这还是他第一次慢下来,看着眼前的大好河山。
齐滺忽然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从古至今那么多人都寄情山水了。青山绿水湖光山色,不比世间那些蝇营狗苟好看的多?”
萧楫舟:“……”
萧楫舟真是万万没想到齐滺居然会想到这里去,他微微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便听到齐滺先说:“若是有朝一日我功成身退,便要找一个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却残生。”
萧楫舟:“……”
看个山水却把自家心腹重臣看得萌生了退隐之意,萧楫舟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上天和他开的玩笑。萧楫舟声音干涩,说道:“阿滺,你不至于吧?”
眼见自己的话将萧楫舟吓成这个模样,齐滺当场便改口:“说着玩玩的。基建事业任重道远,等我角巾私第那一日,只怕我早已白发苍苍,哪里还能寄情山水?”
听齐滺左一句“功臣身退”右一句“角巾私第”,萧楫舟当场便皱起了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岂是那等庸主,见不得能臣干吏?我巴不得悍臣满朝,阿滺为我做执牛耳之臣。”
这话说得着实漂亮,可听了这样动听的话,齐滺却依旧道:“从来急流勇退都是为臣之道,守着位置不肯放手的,几人有好下场?”
萧楫舟当场反驳:“我绝非那等卸磨杀驴之人。”
看着一脸焦急的萧楫舟,半晌,齐滺却笑了:“文殊奴,我当然理解你,可是有些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他的目光越过萧楫舟,看向萧楫舟身后的高山与流水,眼中是迷离的光:“昔年商君变法,惠文王即位便车裂商鞅;吴起变法,楚悼王去世,吴起也只落得万箭穿心的结局。齐滺不敢比肩商君吴起,但也知道,凭借我所做的事,日后能有寄情山水的那一日,都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那是孝公、悼王死得早。他们死在了臣子之前,臣子失去了君主的庇护,又得罪了贵族,方才无力回天。”萧楫舟凉凉道,“阿滺你且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死在你前面,我一定将世家门阀的所有人都一起带走,绝不让他们有机会能够伤害你。”
齐滺:“……”
齐滺语气干涩:“倒也不必。”
萧楫舟继续说道:“阿滺你放心,我不是秦孝公,也不是楚悼王。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刀枪剑雨。”
齐滺:“……”
齐滺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萧楫舟说:“要不,阿滺你为我陪葬吧。”
齐滺:“……”
萧楫舟:“咱们死在一